胤禩
胤禩 - 个人简介
爱新觉罗·胤禩,清康熙帝第八子,雍正帝异母弟,母良妃卫氏。生于康熙二十年二月初十日(1681年3月29日)未时,卒于雍正四年九月初十日(1726年10月5日),享年45岁。
少时为胤禔母惠妃抚养。诸臣奏称其贤,康熙的哥哥裕亲王也在皇帝面前夸他“心性好,不务矜夸”。康熙自然喜爱,17岁,即被封为贝勒。后署内务府总管事。因争储位被夺贝勒,并受拘禁。胤礽获释,胤禩复为贝勒。雍正即位,为稳定其情绪,命总理事务,进封廉亲王,授理藩院尚书。元年,命办理工部事务。四年,雍正以其结党妄行等罪削其王爵,圈禁,并削宗籍,改名为"阿其那",改其子弘旺名“菩萨保”。同年,亡。
胤禩 - 生平概况
少年皇子
胤禩虽为康熙帝之子,但因其母出身卑微,故少时在众兄弟子侄间并不得贵重,颇受冷遇。这段经历当对他日后广有影响,故赘言之。
其母卫氏,系满州正黄旗包衣人、宫内管领阿布鼐之女。宫内管领虽为五品文官,但因她是辛者库出身,故较后宫其余人等为贱。据杨珍《康熙皇帝一家》中介绍:“《清皇室四谱》中,也说卫氏‘本辛者库罪籍,入侍宫中,康熙二十年生皇八子。’‘辛者库’是满语‘辛者库特勒阿哈’的简称,意为‘管领下食口粮人’,即内务府管辖下的奴仆。清代八旗官员得罪后,他们本人及其家属被编入辛者库,成为戴罪奴仆,以示惩处。卫氏的先人当有类似经历,才成为辛者库罪籍。就现有材料看,她不仅是康熙朝,而且是清代各朝所有受封妃嫔中,母家地位最为卑下者。以此出身,卫氏仅能充当宫女,在宫内干些粗活,与皇帝接触的机会,大大少于其她宫人。但她竞被玄烨看中,并生育皇子,表明她自身条件很好,温柔聪慧,美丽出众。康熙三十九年(1700年),仅有两人被册为嫔,一位是正在受宠的17岁少女瓜尔佳氏,另一位则是相对来讲已年位则是相对来讲已年老色衰的卫氏,而比她早生皇子的戴佳氏却没有得到册封。这除去因胤禩很受皇父喜爱,是三十七年受封爵位的皇子中最年轻(仅17岁)的一位外,与卫氏本人也有关系。不久,她又被晋升为良妃,成为玄烨当时仅有的5位妃子(贵妃除外)中,资历最浅,生皇子最晚之人。”
胤禩出生后,康熙嫌卫氏出身低微,将他交由大阿哥胤禔之母、惠妃那拉氏教养,因此他与惠妃感情甚亲。雍正帝继位伊始,允许部分母妃“随子归邸”而居,惠妃因亲子胤禔已被圈禁,于是欣然移居至胤禩府邸。
据闻胤禩自幼聪慧,且甚晓世故,从小养成了亲切随和的待人之风。
清朝规定皇子六岁起入书房读书,每日以名师大儒教之以满、蒙、汉等文字,并辅以骑马射箭等功夫。据《康熙起居注》所载,康熙二十六年六月十日,康熙对几位年长阿哥的学习情况进行了次考核,其中便有方满六岁的胤禩。皇三子、皇四子、皇七子、皇八子“以次进前,各读数篇,纯熟舒徐,声音朗朗”,想必胤禩不满六岁便已开始习读诗书了。
但写字是他的弱项,康熙曾因不满他的书法,遂令当时著名的书法家何焯为其侍读,并要他每日写十幅字呈览。曾任翰林院编修、起居注官、礼部给事中、九阿哥胤禟侍读兼府内管家的秦道然在雍正朝的供词中提及此事,言胤禩于之颇不耐烦,便央人写了来欺逛康熙。
康熙三十一年七月,他随父与众兄弟共往塞外巡猎,据传教士张诚回忆:“整整一个月,这些年幼的皇子同皇帝一起终日在马上任凭风吹日晒。他们身背箭筒,手持弓弩,时而奔弛,时而勒马,显得格外矫捷。他们之中的每个人,几乎没有一天不捕获几件野味回来。”胤禩位于其列,亦必时有斩获。
胤禩早年很受皇父喜爱,康熙于三十七年三月初二日第一次分封皇子时,他便与皇四子、皇五子、皇七子一同受封为贝勒,为当时年龄最幼者。此后又多次受康熙指派,适其出塞时与皇三子胤祉一同办理政务。
先前已经提到,胤禩为人非常亲切,全无阿哥的骄纵之气,因此广有善缘。不仅在众兄弟中与皇九子胤禟、皇十子胤俄、皇十四子胤禵交情非比寻常,与众多王公朝臣亦相交甚欢。康熙帝之兄裕亲王福全(卒于康熙四十二年)生前也曾在康熙面前赞扬胤禩不务矜夸,聪明能干,品行端正,宜为储君。
胤禩不仅亲近同宗贵胄,在江南文人中亦有极好的口碑。他的侍读何焯系当时著名的学者、藏书家、书法家,尝学于钱谦益、方苞等人,以擅长八股出名,康熙二十四年即充拔贡生,但因为人“生性率直”、“经常当面责人”而得罪了考官,此后屡试不弟,四十一年李光地荐其博雅,康熙召试,命直南书房。次年赐举人,复赐进土,选庶吉士。后寻命侍读胤禩于贝勒府,兼武英殿纂修。在贝勒府期间,与胤禩甚笃。康熙四十五年何焯父死,他将身边的幼女交由胤禩的福晋照看,便奔丧回里了。胤禩还曾托由何焯为其在江南购书,颇得当地人的好评,称他“实为贤王”。
提及胤禩的福晋,有必要在此介绍一下。其为安亲王岳乐之外孙女,父姓郭络罗氏。岳乐为阿巴泰第四子,初封镇国公,因在战事上屡有建树,于顺治十四年晋为安亲王,卒于康熙二十八年。安亲王一家可算得上是朝中显贵,因之胤禩与郭络罗氏的结姻,亦在无形中拔高了他的身价,削弱了因母家地位卑微而产生的影响,为其在宗室中奠定了广泛的人缘基础。据闻,郭络罗氏自小承欢于岳乐膝下,颇受宠爱,性格泼辣,是胤禩府内的当家人。康熙曾于四十七年十月初四日有言:“胤禩素受制于妻……任其嫉妒行恶,是以胤禩迄今未生子”,秦道然在雍正朝的供词中也提到胤禩府内的事俱是由福晋掌管的,两相比较,或有出入,但亦可知此言非空穴之风。但有事是我所不明的,据《爱新觉罗宗谱》载,胤禩之子弘旺于“康熙四十七年戊子正月初五日寅时生,庶母张氏张之碧之女”,那么康熙帝十月初四日斥责胤禩时言其“迄今未生子”所指为何,或是指其未有嫡子?可惜终其一生,膝下单薄,只弘旺一人。 胤禩,终生只娶了郭络罗氏一位福晋和两位妾,可以说在当时极为罕见,即使后来备受众人推崇,也未见其另娶。因此也有传言,胤禩深爱郭络罗氏。
展露峥嵘
胤禩真正在史书上被大书特书是自康熙四十七年第一次废太子后,尔后沉沉浮浮,直至殁于雍正朝,都是由此埋下的祸根。
皇次子、太子胤礽是康熙帝的第一位皇后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于康熙十三年五月初三所生。赫舍里氏生下他后几个时辰就死于坤宁宫,时年仅二十二岁。康熙帝对结发妻的去世很是悲痛,次年即封胤礽为皇太子,并亲自教他读书,六岁时又请大学士张英、李光地等为其师。胤礽经父、师指点,幼年时确实显露出几分聪明,文通满汉,武熟骑射,仪表堂堂,着实惹人喜爱。但他愈大则愈发挟宠恃骄,养成了过分骄纵和暴戾的性情,引起了康熙帝的不满。康熙四十二年,胤礽的叔伯索额图因涉嫌谋逆而被关押,皇储之间的矛盾已然升级。四十七年八月康熙帝出塞行围时,随行的皇十八子胤祄病重,君臣均面有忧色,康熙亲自回銮看视。九月,胤祄死。而胤礽对其弟之死,毫无友爱之情,就更加深了康熙对他的恶感。胤礽受到康熙帝的斥责之后,非但不反躬自省,反而嫉恨在心,在行军途中,每夜逼近父皇所居的帏幄扒裂缝隙向里窥视。此举动使康熙帝日夜戒备,深为不安,终于是年九月初四日拘执太子。
旋即,九月初七日,康熙令留京的胤禩署内务府总管事。这是个非常重要的职位,尤其在当时讳暗不明、满朝震动的情况下,更是体现出康熙对他非同一般的信任与器重。
九月十六日,康熙回抵京城。十八日,遣官以废皇太子事告祭天地、宗庙、社稷,将胤礽幽禁于咸安宫。对太子位觊觎已久的皇长子胤禔此时蠢蠢欲动,大有舍我取谁之意,遭康熙严斥,谓其“秉性躁急愚钝,岂可立为皇太子”。逢此重创,胤禔自知无望承继大宝,便向皇父推荐胤禩,言“张明德曾相胤禩后必大贵。今钦诛胤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真不知胤禔说这些是为了帮胤禩还是为了害胤禩,此番言论惹得康熙勃然大怒,遂命将张明德拿交刑部审问,并于当日召诸皇子至,追述胤禔前言,说:“朕思胤禔为人凶顽愚昧,不知义理,倘果同胤禩聚集党羽,杀害胤礽,其时但知逞其凶恶,岂暇计及于朕躬有碍否耶?似此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至情之人,洵为乱臣贼子,天理国法皆所不容也。”此时的康熙认为胤禩有希冀大宝之心,对其予以防范。
逮九月二十八日,胤禩奉旨查原内务府总管、废太子胤礽之奶公凌普家产后回奏,康熙帝曰:“凌普贪婪巨富,众皆知之,所查未尽,如此欺罔,朕必斩尔等之首。八阿哥到处妄博虚名,人皆称之。朕何为者?是又出一皇太子矣。如有一人称道汝好,朕即斩之。此权岂肯假诸人乎?”。好一句“朕何为者”,康熙竟与独生子抢起了功劳;好一句“朕即斩之”,欲以刑罚封众人之口,可乎?
次日再召众皇子至乾清官,云“废皇太子后,胤禔曾奏称胤禩好。春秋之义,人臣无将,将则必诛。大宝岂人可妄行窥伺者耶?胤禩柔奸成性,妄蓄大志,朕素所深知。其党羽早相要结,谋害胤礽,今其事旨已败露。著将胤禩锁拿,交与议政处审理。”向来与胤禩交之甚深的皇九子胤禟邀皇十四子胤禵一同带了毒药前去阻谏,胤禵奏言:“八哥无此心,臣等愿保之。”康熙斥曰:“你们两个要指望他做了皇太子,日后登极,封你们两个亲王么?你们的意思说你们有义气,我看都是梁山泊义气。”胤禵于言语间冲撞了康熙,帝怒,拔出小刀对他说:“你要死如今就死”,欲诛胤禵。亏得皇五子胤祺跪抱劝止,众皇子叩首恳求,康熙方才收下小刀,命诸皇子将胤禵责打二十板,逐之出去,才算是化解了一场父子间的流血冲突。
不日,张明德一案审结,顺承郡王布穆巴供:“张明德言普奇谓皇太子甚恶,与彼谋刺之,约我入其伙。我不从,故以语直郡王胤禔。直郡王云:‘尔勿先发此事,我当陈奏,可觅此人,送至我府。’因送张明德往直郡王府。”胤禟、胤禵供:“八阿哥曾语我等:‘有看相人张姓者云,皇太子行事凶恶已极,彼有好汉,可谋行刺。我谓之曰,此事甚大,尔何等人,乃辄敢出口,尔有狂疾耶?尔设此心,断乎不可。因逐之去。”胤禩供:“曾以此语告诸阿哥是实。”问张明德口供亦无异。康熙帝因之谓胤禩闻张明德狂言竟不奏闻,革去贝勒,为闲散宗室。张明德情罪极为可恶,著凌迟处死,行刑时令与此事有干连的诸人俱往视之,实乃杀鸡吓猴,令众毋效尤。
此案方毕,皇三子胤祉又于十月五日奏称胤禔与蒙古喇嘛巴汉格隆合谋魇镇于废太子胤礽,致使其言行荒谬。康熙大怒,革去胤禔王爵,幽禁于其府内。
十月二十三日康熙帝病,自南苑回官,回忆往事。流涕伤怀,因召见胤禩,随后又召见胤礽。继而内侍传谕曰:“自此以后,不复再提往事。”不知康熙与胤禩相见时都谈了些什么,但料想父子之情犹在,唏嘘之间必能将前一段时期内所发生的事情释然一二。毕竟此时胤禩并未亲自出头去争过太子之位,纵有一二屑小之人于此间挑拔搬弄,亦非他之罪。若非此后的百官保举一事,恐其父子之情亦当一如往昔。叹叹。
康熙于此期间,对废太子胤礽多加询顾,常有召见,与臣下的言谈中也不时流露出欲复重立之意。逾数十日,康熙大概估摸着满朝文武皆了然其心,于十一月十四日召满汉文武大臣,令众人于诸阿哥中择立一人为新太子,言:“于诸阿哥中,众议谁属,朕即从之”。
谁想事态的发展并没有按照他的预想,以佟国维、马齐、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为首的朝中重臣联名保奏胤禩为储君,令康熙大感意外,无奈之下只得出尔反尔,谕曰:“立皇太子之事关系甚大,尔等各宜尽心详议,八阿哥未曾更事,近又罹罪,且其母家亦甚微贱,尔等其再思之。”俗语说君无戏言,可向来圣明如斯的康熙作此掩耳盗铃之事,实为可笑,于胤禩则甚为可悯。纵得众人之心,却失帝皇一人,又有何用?而得众人心者,正是为康熙所惧者,恐于己帝位有碍。昏愦之念!
次日,康熙复召诸王及大臣,屡言于梦中见孝庄文皇后及孝诚仁皇后“颜色殊不乐”,令其备感不安。而废太子胤礽经多日调治,疯疾已除,本性痊复。言下之意,可复立之。康熙帝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作如此言语,满朝官员谁敢不从,唯诺诺是矣。十一月十六日,胤礽得释。废太子复立,已是势在必行铁板钉钉了。
十一月二十八日,康熙复封胤禩为贝勒。此举意在何为?安抚人心吗?太子位与贝勒位孰重孰轻,不言而喻。逢此变劫,真不知胤禩作何感想,恐怕是免不了有一番天不我待时不我与之慨吧。
次年正月下旬,康熙旧事重提,查问众臣一致举荐胤禩为皇太子事,重责佟国维、马齐等人,言:“今马齐、佟国维与胤禩为党,倡言欲立胤禩为皇太子,殊属可恨!朕于此不胜忿恚。况胤禩乃缧绁罪人,其母又系贱族,今尔诸臣乃扶同偏徇,保奏胤禩为皇太子,不知何意?岂以胤禩庸劣无有知识,倘得立彼,则在尔等掌握之中,可以多方簸弄乎?如此,则立皇太子之事,皆由尔诸臣,不由朕也。”细加详察,胤禩之罪及其母族之卑,实为欲加之罪,而其余之言,又多为康熙自度耳,上下嘴唇一翻即是,黑白方圆本无定论,只唯天子一人心意而定。康熙作如此言语,观其形状,又可令人一哂。
值得玩味的是,康熙拒绝了康亲王椿泰等人对马齐所定的斩刑,反而将其交由胤禩拘禁。这是为了让他们固结朋党吗?想必是骂则归骂,康熙心里对当时的形势还有一定的判断,清楚马齐等人保荐胤禩并非出于私心,更与结党无关,纯是一片保我大清万万年的赤胆忠心。康熙五十一年十月初一日,即二废太子时,马齐受命署内务府总管,重受倚用,可见康熙对他还是颇为信任的。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初九日,一切铺垫停当,胤礽顺理成章的重立为太子。尔后,康熙加封诸子,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俱著封为亲王,皇七子胤祐、皇十子胤礻我俱著封为郡王,皇九子胤禟、皇十二子胤祹、皇十四子胤禵俱着封为贝子。未受封爵的成年皇子只有已遭囚禁的皇长子胤禔、皇十三子胤祥与大失圣心的胤禩了。
造化弄人
经此废而复立,朝局为之一变。诸阿哥的势力加强,太子则气弱,对峙之势较早先愈发毕露,夺嫡之心纷起,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波涌。诸大臣亦于其中左右是难,小心游走。康熙虽多次下谕言及此事,但也没什么作用。康熙五十年十月二十七日都统鄂缮、尚书耿额、齐世武、副都统悟礼等人俱被锁拿,太子一党每况愈下。
胤禩于此后一年间,倒未见遭何责难,《圣祖实录》中唯有其数次随帝出巡之载。
康熙五十年十一月二十日,其母良妃薨。胤禩心甚悲痛,“半年后仍需人扶掖而行”。所引之语出自雍正元年责其之谕,恐是一分事实十分夸大,以为讥刺。但胤禩对其母纯孝之心天可见也,加行祭礼,焚化祭物,寄托其身为皇子而不能侍奉于母妃左右的一片哀思,何可异哉?而此又成其一大罪,数受苛责,足令天下仁孝者寒心。
康熙五十一年九月三十日,皇太子胤礽再次被废。康熙谕曰:“皇太子胤礽自复立以来,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祖宗弘业断不可托付此人。”自此,当了三十余年太子的胤礽只得在咸安宫内忍度余生,卒于雍正二年十二月十四日,追封和硕理亲王,谥曰“密”。
东宫位虚,诸臣以为不妥,屡有向康熙谏言早立太子,其中以胤祉、胤禛、胤禩呼声为高,但康熙俱不置可否。这样又过了两年,到康熙五十三年又发生了一件对胤禩而言有着至关深远影响的事件,使其就此一蹶不振,彻底断绝了他夺取太子之位的可能。事情的经过是这样:
十一月二十六日,康熙帝在前往热河巡视途中,经由密云县、花峪沟等地,胤禩原该随侍在旁,但因当时恰是其母良妃去世二周年的祭日,所以他前去祭奠母亲,未赴行在请安,只派了太监去康熙处说明缘由,表示将在汤泉处等候皇父一同回京。这原也没什么,但坏就坏在太监带了两只将死的老鹰送给康熙,令他极为愤怒,认为这是胤禩对自己的诅咒,当即召诸皇子至,责胤禩“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听相面人张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觅人谋杀二阿哥,举国皆知。伊杀害二阿哥,未必念及朕躬也。朕前患病,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甚无奈,将不可册立之胤礽放出,数载之内,极其郁闷。胤禩仍望遂其初念,与乱臣贼子结成党羽,密行险奸,谓朕年已老迈,岁月无多,及至不讳,伊曾为人所保,谁敢争执?遂自谓可保无虞矣。”康熙承认了胤礽的废而复立是其出无奈之举,败招败招!尔后,说出了更绝情的话:“自此朕与胤禩,父子之恩绝矣。”次年正月二十九日,康熙谕胤禩“行止卑污,凡应行走处俱懒惰不赴”,停本人及属官俸银俸米、执事人等银米。
胤禩遭此一举,大受打击,到处潜行,不愿见人,并于翌年病倒。
据康熙五十五年九月十一日由胤祉上奏满文奏折中可得知,胤禩于八月底染患伤寒,病势日益加重,康熙只批得“勉力医治”四字,殊是无情。九月十七日,再于御医奏报胤禩病情的折子上朱批:“本人有生以来好信医巫,被无赖小人哄骗,吃药太多,积毒太甚,此一举发,若幸得病全,乃有造化,倘毒气不净再用补剂,似难调治。”口气更近于讥刺。更有甚者,为避免途经胤禩养病之所,在康熙帝的授意下,诸皇子在皇父及祖母于九月二十八日结束塞外之行回驻畅春园的前一日,全不顾胤禩已近垂危,将其由邻近畅春园的别墅移至城内家中。当时只有九阿哥胤禟予以坚决反对,说“八阿哥今如此病重,若移往家,万一不测,谁即承当。”而康熙反倒推卸责任的说:“八阿哥病极其沉重,不省人事,若欲移回,断不可推诿朕躬令其回家。”真是无情最是帝王家,虎毒尚不食子,可康熙为了稳固自己的帝位却接二连三将自己的儿子予以囚禁或责罚,绝忍至斯,旁者更复何言!十月初五日,胤禩终于病愈,康熙命将其所停之俸银米仍照前支给,总算是保全了点父子间的情份。
但即便如此,胤禩在朝臣中仍有较高威信,如深受康熙帝倚信的大学士李光地,在康熙五十六年仍然认为“目下诸王,八王最贤”,可见他仍是大臣中声誉最高的皇子。
翌年三月十二日,九卿等以请立皇太子事缮折请安。康熙帝手书谕旨:现今皇太后之事未满百日,举国素服,乃将大庆之事渎请,朕实不解。诸臣随具折以愚昧请罪。
是岁,十二月十二日,十四阿哥胤禵号抚远大将军西征。出师礼极为隆重,用正黄旗纛、亲王体制,称大将军王。此次西征的主要目的是消灭策妄阿喇布坦及其分裂势力,当时前湖广总督、署西安将军额伦特及侍卫色楞等曾由青海进军拉萨,在藏北与策凌敦多卜激战多事后全军覆没。因之,抚远大将军的任命不仅关系到扭转曲线战局,实际还涉及到清朝今后的安危问题,因为准噶尔部控制西藏,就有可能借黄教煽动蒙古各部脱离清朝统治。所以康熙必须认真对待,选择他所最信任、认为最有能力的人出任大将军,代替他亲征。最后胤禛等皇子落选,大任落在胤禵肩上,可见康熙对他的青睐。此时,胤禵成了人们心目中最有可能的储位继承者。胤禩、胤禟也全力支持胤禵克承大统,胤禟曾言胤禵“聪明绝世”,“才德双全,我弟兄们皆不如”,并热心为胤禵试制军备。然而康熙六十年十一月初四日,抚远大将军胤禵领功回京陛见,朝中诸人皆认为胤禵有望承继。然康熙六十一年四月十五日,帝命抚远大将军、皇十四子贝子胤禵仍回军中,令胤禩、胤禟颇为失望,胤禟曾语其亲信秦道然云:“皇父明是不要十四阿哥成功,恐怕成功后难于安顿他。”
康熙六十一年十月二十一日,康熙去皇家猎场南苑行围,十一月七日因病自南苑回驻畅春园。初九日,因冬至将临,命皇四子胤禛到天坛恭代斋戒,以便代行十五日南郊祭天大礼,同时自己也宣布斋戒五日。胤禛每天遣侍卫、太监等至畅春园请安,均传谕“朕体稍愈”。十三日凌晨丑点左右,病情恶化,寅时许,召见皇三子胤祉、皇七子胤祐、皇八子胤禩、皇九子胤禟、皇十子胤礻我、皇十二子胤祹、皇十三子胤祥,以及步军统领兼理藩院尚书隆科多到御榻前,面谕:“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联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胤禛闻召,于辰时赶至,先后三次觐见问安。当晚,康熙崩于寝宫。隆科多向胤禛宣布皇帝遗沼,连夜将康熙遗体送回大内。二十日皇四子胤禛遵照康熙遗命即帝位,改年号雍正。二十八日恭定康熙庙号为圣祖,翌年四月,安葬遵化。此即是《清实录》所载康熙逝世及雍正即位之经过。
十一月二十日,胤禛于太和殿行朝贺礼,继皇帝位,是为雍正帝,以次年为雍正元年。至此,烦扰了康熙政局近二十余年的争储之事方告一段落。然而,对于胤禩而言,他一生最为不幸的时刻也由此开始。
笑望红尘
雍正尚未正式登极,即命胤禩与胤祥、马齐、隆科多共四人总理事务,示以优宠。十二月十一日加封为和硕廉亲王,十二月十三日授为理藩院尚书,次年二月十七日命办理工部事务,可谓风光一时。但这些恩赐的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呢?胤禩对这一切始终认识得非常清楚,绝没有被表面的假相所迷惑。不只是他,就连他的福晋郭络罗氏也对当时的形势看得非常透彻,当胤禩加封亲王,她的母家来称贺时,她说:“何喜之有,不知陨首何日”,可见一斑。再观日后形势,果真如其所言,令人心伤。
雍正是玩弄两面作派的高手,且看他在企图稳住胤禩的同时,对于胤禟、胤礻我、胤禵、鄂伦岱、苏努等与胤禩休戚相关之人又是如何处置的:
康熙六十一年十二月初五日,遣公爵鄂伦岱仍往军前并办理驿站事务;
康熙六十一年十二月十二日,逮太监张起用、何玉柱等十二人,发遣边外,籍没家产。张起用,康熙宜妃宫中太监;何玉枉,贝子胤禟之太监。谕称:“伊等俱系极恶,尽皆富饶.如不肯远去,即令自尽,护送人员报明所在地方官验看烧毁,仍将骸骨送至发遣之处。”;
康熙六十一年十二月二十四日,雍正帝命贝子胤禟往驻西宁。谕称:大将军于京,其往复尚未定,俟胡土克图喇嘛等到日,再为商榷,西宁不可无人驻扎,命九贝子前往;
雍正元年正月十六日,遣皇十弟敦郡王胤礻我等护送已故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龛座回喀尔喀蒙古;
雍正元年二月初十日,雍正帝因即位以来,施政受阻,被议者多,责皇九弟胤禟及贝勒苏努等,本日将苏努之子勒什亨革职,发往西宁,跟随胤禟效力;其弟乌尔陈因同情其兄,一并发往;
雍正元年三月十三日,以吴尔占、色尔图等“无知妄乱,不安本分”,遣往盛京居住,夺其属下佐领,谕称:“从前伊父获罪于皇考,贬其亲王之爵,伊等怨望,肆行诽谤。”“伊等希图王爵,互相倾害,陷伊宗嗣于死地。”吴尔占,故安亲王岳乐之子,色尔图,岳乐之孙,本年十二月,撤安亲王爵;
雍正元年四月初二日,命皇十四弟、贝子胤禵留遵化守陵,又命胤禵家人雅图、护卫孙泰、苏伯、常明等永远枷示,伊等之子年十六以上者皆枷;
雍正元年五月十三日,革贝子胤禵禄米。
雍正将与胤禩亲密之人尽行遣散,予以孤立,并多次谕臣下之人勿蹈朋党习气,可谓是敲山震虎。胤禩本人也多次受罚,如雍正元年九月初四日,雍正帝奉圣祖皇帝及其四皇后神牌升附太庙,在端门前设更衣帐房,但因其皆为新制,故而油气薰蒸,雍正大怒,命管工部事之廉亲王胤禩及工部侍郎、郎中等跪太庙前一昼夜;是年十一月二十一日,雍正帝就丧事奢诽靡罪责胤禩之党。
雍正元年后期至二年间,青海战事吃紧,使得他将全部精力放诸于外患。但对于胤禩等人仍时加防范训斥:
雍正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皇十弟敦郡王胤俄从边外陀罗庙坐车入张家口关,署宣化总兵官许国桂奏闻,雍正帝密谕以“不可给他一点体面” ;
雍正二年四月初七日,责胤禩,谕诸王大臣:圣祖生前,因胤禩种种妄行,致皇考暮年愤懑,“肌体清瘦,血气衰耗”,伊等毫无爱恋之心,仍“固结党援,希图侥幸”,朕即位后,将胤禩优封亲王,任以总理事务,理应痛改前非,输其诚悃,乃不以事君、事兄为重,以胤禟、胤禵曾为伊出力,怀挟私心。诸凡事务,有意毁废,奏事并不亲到,敬且草率付之他人;初八日,因胤俄逗留张家口。再责胤禩;二十六日,胤俄被革去王爵,调回京师,永远拘禁;五月十四日,处置苏努,著革去贝勒,撤出部分佐领,同其在京诸子于十日内往右卫居住,“若不安静自守,仍事钻营,差人往来京师,定将苏努明正国法。”本年十一月十九日,苏努卒于右卫戍所;二十日,谕责胤禩及其亲信,称:七十、马尔齐哈、常明等皆夤缘妄乱之人,为廉亲王胤禩之党,命将七十革职,六月二十一日,将七十连同妻子发往三姓地方;八月二十二日,雍正因言嗣统事,责胤禩、胤禟、胤禵;十一月初二日,因胤禩凡事减省,出门时不用引观,雍正谕责其诡诈;十三日,因胤禩管理理藩院时,不给来京的科尔沁台吉等人盘费事,再受谕责;十四日,因胤禩等议陵寝所用红土,折银发往当地采买,可省运费事,雍正谕工部:此特胤禩存心阴险,欲加朕以轻陵工、重财物之名也;十二月二十二日,以汝福为胤禩之党,其伯父、宗室佛格任尚书、都统时,“凡事舛错”,将佛格、汝福均交宗人府监禁;
雍正三年正月二十九日,责胤禟“外饰淳良,内藏奸狡”,其属下人“纵滋骚扰民间”,命都统楚宗前往约束之;二月十四日,谕胤禩责“怀挟私心,遇事播弄,希动摇众志,搅扰朕之心思,阻挠朕之政事。”言:皇考梓宫运往山陵,向例用夫役二万余名,而胤禩密奏拟减省一半,胤禩又称上驷院畜马太多,欲行裁减,无非彰皇考糜费之名,或使将来有缓急时无所取资,此外又以破纸写奏章,祭祀所用破损桌案奉祝版,更衣幄次油气熏蒸,“胤禩非才力不及、智虑不到之人,而存心行事或此,诚不知其何意。”;二十九日,再责胤禩、胤禟、胤俄、胤禵,本日谕中又责阿灵阿、鄂伦岱二人乃胤禩等之党首,罪恶至重,命将鄂伦岱发往奉天,与阿尔松阿一同居住,使其远离京师,不致煽惑朝政;三月十三日,工部于行文时将廉亲王抬写,果亲王胤礼等参奏,谕:“如此方是,甚属可嘉。王大臣等所行果能如此,朕之保全骨肉,亦可以自必矣。”本月二十三日,宗人府议革退胤禩王爵,谕称:“可任其妄为,伊妄为力竭,或有止日。尚望其回心归正,庶几与朕出力也。”;二十七日,议总理事务王大臣功过,胤禩无功有罪;四月十六日,因工部所制阿尔泰军用之兵器粗陋,谕责管工部事胤禩。一二年间,凡此种种不一而足。且观其间数次谕责,皆因胤禩署理工部事务欲节省支出所致,此举皆出于公,却被雍正责为“存心阴险”,令人恶目而瞠,哭笑不得。正当雍正欲一鼓作气将胤禩诸人惩治殆尽时,他的心腹密臣年羹尧悖逆事发,使他不得不腾出手来先处置这个真正的危险。待年羹尧于雍正三年七月二十七日降为闲散章京在杭州行走,已成为笼中之鸟时,雍正正式向胤禩诸人动刀:七月二十八日,胤禟被革去贝子;十一月初五日,宗人府议,胤禩应革去王爵,撤出佐领;十二月初四日,胤禵因任大将军时“任意妄为,苦累兵丁,侵扰地方,军需帑银徇情糜费”,经宗人府参奏,由郡王降为贝子;二十一日,命每旗派马兵若干在胤禩府周围防守,又于上三旗侍卫内每日派出四员,随胤禩出入行走,名曰随行,实为监视;
雍正四年正月初四日,胤禟因以密语与其子通信被议罪;初五日,胤禩、胤禟及苏努、吴尔占等被革去黄带子,由宗人府除名;二十八日,将胤禩之妻革去“福晋”,休回外家;二月初七日,囚禁胤禩,将其囚禁于宗人府,围筑高墙,身边留太监二人,本月间,令胤禩之妻自尽,焚尸扬灰;十八日,先时皇三子弘时因事得罪,交与胤禩为子,本日雍正谕:“弘时为人,断不可留于宫庭,是以令为胤禩之子,今胤禩缘罪撤去黄带,玉牒内已除其名,弘时岂可不撤黄带?著即撤其黄带,交于胤祹,令其约束养赡。”次年,弘时被处死,削宗籍;二十二日,简亲王雅尔江阿因“专惧胤禩、苏努等悖逆之徒”,被革去亲王;三月初四日,命胤禩、胤禟改名,旨曰:尔等乘便行文楚宗,将胤禟唐之名并伊子孙之名著伊自身书写;胤禩及其子之名亦著胤禩自行书写;本月十二日,胤禩自改其名为“阿其那”,改其子弘旺名“菩萨保”;五月十四日,将胤禟改名为“塞思黑”;五月初二日,禁锢贝子胤禵,其子白起甚属不堪,著与胤禵一处禁锢;十七日,雍正召见诸王大臣,以长篇谕旨,历数胤禩、胤禟、胤禵等罪;六月初一日,雍正将胤禩、胤禟、胤禵之罪状颁示全国,议胤禩罪状四十款,议胤禟罪状二十八款,议胤禵罪状十四款。
胤禩共有罪状四十款,主要有:欲谋杀胤礽,希图储位;与胤禵暗蓄刺客,谋为不轨;诡托矫廉,用胤禟之财收买人心;擅自销毁圣祖朱批折子,悖逆不敬;晋封亲王,出言怨诽;蒙恩委任,挟私怀诈,遇事播弄;庇护私人,谋集党羽,逆理昏乱,肆意刑赏;含刀发誓,显系诅咒;拘禁宗人府,全无恐惧,反有不愿全尸之语。雍正称其为“凶恶之性,古今罕闻”。 一纸诏令,铁板钉钉,胤禩一生就此被盖棺定论。叹,叹。
同年八月二十七日,胤禟因腹泄卒于保定。未几,九月初八日,胤禩亦因呕病卒于监所。
对于雍正的咄咄逼人,胤禩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他利用职务之便,给雍正制造了各种各样的麻烦。主持康熙葬礼时提出,为了节省开销,可缩运送康熙梓宫夫役人数,同时改在陵寝当地采办建陵红土:制作大典所用的乘舆法物则用断钉薄板,敷衍塞责,致使祖宗牌漆流字漫,欲陷雍正“以不敬之名耳”。同时,胤禩继续结党营私。工部侍郎岳周拖欠了应缴的钱粮,胤禩慷慨解囊,代为完纳,布下人情。雍正将这些事早已记在心里,解决完他的心腹胤禵后,就对胤禩进行了猛烈地进攻。雍正四年召见群臣,声称“廉亲王允禩狂逆已极,朕若再为隐忍,有实不可以仰对圣祖仁皇帝在天之灵者”,至于罪恶的具体内容,则很空洞。二月,降胤禩为民王,圈禁高墙。三月,下令改名阿禩其那,意思为狗(有待证实)。五月,下令胤禩改名为塞思黑,意思是猪(有待证实)。同时,向内外臣工、八旗军民等宣布胤禩、胤禟、胤禵的罪状。胤禟被从西北押至保定,雍正命直隶总督李绂就地“圈住”,李绂给胤禟的待遇真正到了“猪狗不如”,以致胤禟常常在酷暑中晕死。八月二十七日卯时,胤禟逝于圈禁之地。九月初八,胤禩也逝于禁所。
胤禩 - 个人年表
康熙二十年(辛酉)二月初十(甲午),出生。其母卫氏,满州正黄旗包衣人、内管领阿布鼐之女。
康熙二十年(1681年) 1岁
二月初十日(甲午)未时出生(公历1681年3月29日),在康熙皇帝诸子中排行第八。其母卫氏,满州正黄旗包衣人、内管领阿布鼐之女。
康熙三十年(1691年)10岁
七月,随康熙帝巡幸边外。
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11岁
七月,随康熙帝巡幸塞外。
康熙三十二年(1693年)12岁
二月,随康熙帝巡视京畿。
八月,随康熙帝巡幸塞外。
康熙三十三年(1694年)13岁
七月, 随康熙帝巡幸边塞。
十一月, 随康熙帝谒暂安奉殿和孝殿。
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14岁
八月,随康熙帝巡幸塞外。
康熙三十五年(1696年)15岁
正月,康熙帝亲征噶尔丹,随其谒暂安奉殿和孝陵。
二月,康熙帝第二次亲征噶尔丹。
九月,随康熙巡行北塞,经理军务。
康熙三十六年(1697年)16岁
七月,随康熙帝巡幸塞外。
康熙三十七年(1698年)17岁
三月初二日,康熙第一次册封皇子,晋为多罗贝勒
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18岁
二月,随康熙帝奉皇太后第三次南巡并视察河工。
闰七月,随康熙帝巡幸塞外。
是年, 康熙帝为成年诸皇子建府邸。
康熙三十九年(1700年)19岁
七月,随康熙帝巡幸塞外。
十二月,生母册为良嫔,未几进为良妃。
康熙四十年(1701年)20岁
四月,随康熙帝巡幸永定河。
六月,随康熙帝巡幸塞外。
康熙四十二年 (1703年)22岁
五月十九日 索额图获罪,与诸皇子觊觎储位有关。
六月二十六日 裕亲王福全逝世,其曾向康熙夸赞胤禩。康熙帝命诸皇子俱穿孝。
康熙四十三年 (1704年)23岁
六月, 随康熙巡幸塞外。
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27岁
正月初五日寅时,长子弘旺出生,庶母张氏。
九月初四日,康熙于行猎途中废立皇太子胤礽。
九月初七日,受命署内务府总管事。
九月二十五日,康熙闻皇长子胤禔言相面人张明德曾相胤禩后必大贵,随命胤禔将张明德拿交刑部审问。
九月二十八日,奉旨查原内务府总管凌普家产后回奏。康熙称其所查未尽,到处妄博虚名,是又一出皇太子。
九月二十九日,康熙帝召众皇子至乾清官,言其柔奸性成、妄蓄大志,欲著将其锁拿,交与议政处审理。后由皇九子胤禟、皇十四子胤禵舍身相救,方才未果。
十月初二日,因张明德案,被革去贝勒,降为闲散宗室。
十月初四,再受康熙帝责,谓其自幼性奸心妄,邀结苏努为党羽,并言其妻“嫉妒行恶”。按,胤禩之妻为安亲王岳乐之外孙女。
十月二十三日,受康熙召见。时帝病,自南苑回官,回忆往事,流涕伤怀,因复召见。
十一月十四日,康熙帝令满汉文武举奏皇太子,诸大臣皆举胤禩,康熙未允,诸大臣皆不敢再议。
十一月十六日,废太子胤礽被释。
十一月二十八日,复封为贝勒。
康熙四十八年(1709年)28岁
正月二十一日,康熙帝召满汉文武大臣,查问去年为何一致举荐胤禩为皇太子事,重责佟国维、马齐等人。
正月二十二日,康熙将马齐交于胤禩严行拘禁。
二月二十八日,随康熙巡畿甸。
三月初九日,复立胤礽为皇太子。
四月二十六日,随康熙帝往塞外避暑行猎,九月二十三日回京。
十二月,随康熙帝谒陵。
康熙四十九年(1710年)29岁
二月,随康熙帝巡游五台山。
五月,随康熙帝巡幸塞外。
十一月,随康熙帝谒陵。
康熙五十年(1711年)30岁
一月,随康熙帝巡视通州河堤。
四月,随康熙巡幸塞外。
十一月二十日,其母良妃薨,心甚悲痛,半年后仍需人扶掖而行。
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31岁
五月,随康熙帝巡塞。
九月三十日,皇太子胤礽再次被废。
十一月,随康熙帝谒陵。
康熙五十二年 (1713年)32岁
二月,随康熙帝巡畿甸。
二月十七日,其母良妃奉安。
五月初十日,随康熙帝往热河避暑,九月二十日回京。
康熙五十三年(1714年)33岁
十一月二十六日,因其母逝世二周年往祭,未赴康熙热河行在请安,遣太监送两只将毙之鹰给康熙,康熙帝极为愤怒,召诸皇子至,重责于其。
十一月二十七日,以奏折诉冤。
十一月二十八日,再受康熙帝责。
康熙五十四年 (1715年)34岁
正月二十九日,被停本人及属官俸银俸米、执事人等银米
康熙五十五年(1716年)35岁
九月十二日,患伤寒病不起。
九月二十五日,因卧病处在康熙帝回京所必经之路,帝降旨将伊移回家中。
十月初五日,病愈。康熙帝命将其所停之俸银米仍照前支给。
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36岁
二月初一日,随康熙帝巡视畿甸,本月十八日回京。
四月,随康熙帝巡塞外。
康熙五十七年 (1718年)37岁
十二月十二日 抚远大将军胤禵率军起程。于太和殿前行颁给大将军敕印仪式。
本年,随康熙帝巡幸塞外。
康熙五十八年(1719年)38岁
四月十一日,随康熙帝往热河避暑,十月初八日回京。
康熙五十九年(1720年)39岁
四月十二日,随康熙帝往热河避暑,十月初十日回京。
康熙六十年 (1721年)40岁
三月,由康熙帝朱笔圈出前往太常寺登祀。
四月,随康熙帝巡幸塞外。
七月,随康熙帝行围。
康熙六十一年(1722)41岁
二月,随康熙帝巡畿甸。
五月,随康熙帝巡幸塞外。
十一月十三日(甲午),本日戊刻,康熙帝逝,终年六十九岁。
十一月十四日,受命与皇十三子胤祥、大学士马齐、尚书隆科多总理事务。受封为亲王。
十一月二十日,胤禛即皇帝位,是为雍正帝。
十二月十一日,受封为和硕廉亲王。
十二月十三日,受命为理藩院尚书。
雍正元年(1723年)42岁
二月十七日,受命办理工部事务。
九月初四日,因奉圣祖皇帝及其上皇后神牌升附太庙事,于端门前设更衣帐房,因新制,油气薰蒸,雍正帝怒,命其跪太庙前一昼夜。
十一月二十一日,因为其母良妃之事丧事奢靡事受雍正责。
雍正二年(1724年)43岁
四月初七日,雍正帝责其“奏事并不亲到,敬且草率付之他人”。
四月初八日,因皇十弟敦郡王允[礻我]逗留张家口事,受雍正责。
五月二十日,并七十、马尔齐哈、常明等人雍正帝责为“夤缘妄乱之人”。
八月二十二日,雍正帝责其与允禟、允禵等人于康熙年间“结为朋党”。
十一月初二日,因凡事减省,出门时不用引观受雍正责。
十一月十三日,受雍正责,言其阻挠政事。
十一月十四日,因议陵寝所用红土折银发往当地采买以省运费事受雍正责。
雍正三年 (1725年)44岁
二月十四日,因减省夫役、畜马等事受雍正帝责。
二月二十九日,并允禟、允禵、允[礻我]、阿灵阿、鄂伦岱等人受雍正责。
三月十三日,于工部行文时被抬写,被果亲王允礼等参奏。
三月二十三日,宗人府议将其革退王爵。雍正帝谕“尚望其回心归正”。
三月二十七日,议总理事务王大臣功过,雍正帝言其无功有罪,宽免。
三月,退总理事务。
四月十六日,因工部所制阿尔泰军用之兵器粗陋事,受雍正责。
十一月初二日,因内务府增减披甲人数事,受雍正责。
十一月初五日,宗人府议其应革去王爵,撤出佐领。有旨宽免。
十二月二十一日,护军九十六被毙事,遭宗人府参奏。雍正命每旗派马兵若干于其府周围防守。又于上三旗侍卫内每日派出四员,随其出入行走。
雍正四年 (1726年)45岁
正月初五日,与允禟、苏努、吴尔占等人被革去黄带子,由宗人府除名,削除宗籍。
正月二十五日,受雍正命与允禵共议奏皇九弟允禟以密语与其子通信之罪。
正月二十七日申时,长孙永类出生,嫡母舒穆禄氏。
一月二十八日,将其妻革去“福晋”,休回外家,给房屋数间居住,严加看守。
二月初七日,遭囚禁。
二月,雍正令其之妻自尽,焚尸扬灰。
三月初四日,令其改名。
三月十二日,自改其名为“阿其那”,改其子弘旺名“菩萨保”。
五月十七日,雍正帝召见诸王大臣,以长篇谕旨,历数其与允禟等罪恶。
六月初一日,雍正将其于康熙、雍正两朝诸罪共四十款颁示全国。
七月二十二日亥时,孙肃英额出生,庶母茂怡氏。
九月初五日,其时已患呕病,病甚重。
九月初八日,因病身亡。按,《世宗实录》记为九月初十日殁,此处取其子弘旺所著《元功臣名录》载:“雍正四年九月初八日薨。”
九月二十九日,诸王大臣议奏应戮尸示众。雍正帝谕“既伏冥诛,其戮尸之罪著宽免”
雍正十三年(1735年)
八月二十三日,本日子刻,雍正帝逝世。
十月初八日,乾隆帝命议其与允禟子孙屏除宗牒案。
十一月二十八日,乾隆帝将其与允禟子孙均给出予红带,收入玉牒。
乾隆四十三年
正月,乾隆帝旨,令其复入宗室。
乾隆四十三年正月,胤禩被恢复原名,收入玉牒,子孙一并叙入。这时胤禩之子弘旺已卒,弘旺第二子肃英额,第三子永明额在世。肃英额无子,永明额于道光二十一年正月二十卒,享年八十四岁。其子绵森曾任马兰镇总兵,官礼部尚书,工部尚书、刑部尚书。绵森虽有四子,但前三子夭折,四字奕沆官工部员外郎,授侍诗学士,其子孙均是过继的。其过继孙溥宽为康熙帝第十五子愉恪亲王胤(礻禺)的后裔,其父载霞,三弟为辅国公溥钊。溥宽仅有一子毓漳,生于光绪二十七年八月初十。
胤禩 - 妻妾子嗣
嫡妻郭络罗氏,和硕额驸明尚之女。妾张氏,张之碧之女;妾毛氏,毛二格之女。第一子,弘旺,康熙四十七年戊子正月初五日寅时生,母妾张氏,张之碧之女。乾隆二十七年壬午十一月初二日亥时卒,年五十五岁。嫡妻舒穆禄氏,伦布之女;妾茂怡氏,马尔泰之女;妾完颜氏,四格之女;妾荣氏,荣禧之女。三子:长子永类,次子肃英额,三子总兵永明额。
第一女,康熙四十七年戊子五月初八日巳时生,母为媵妾毛氏毛二格之女。雍正二年甲辰六月,嫁孙氏五福。女乾隆四十年乙未十一月二十一日巳时卒,年六十八岁。
胤禩 - 兄弟姊妹
1、承瑞(康熙六年九月二十-康熙九年五月) 母荣妃
2、皇长女(康熙七年十一月初二-康熙十年十月) 母张氏
3、承祜(康熙八年十二月十三-康熙十一年二月初五) 母仁孝皇后
4、承庆(康熙九年二月初一-康熙十年四月) 母惠妃
5、皇次女(康熙十年三月初九-康熙十二年二月) 母董氏
6、(养女)纯禧公主(康熙十年十一月二十八-乾隆六年十二月初七) 母恭亲王福晋晋氏
7、赛音察浑(康熙十年十二月二十五-康熙十三年正月) 母荣妃
8、胤禔(保清)(康熙十一年二月十四-雍正十二年十一月初一) 母惠妃
9、荣宪公主(康熙十二年五月初六-雍正六年四月十二) 母荣妃
10、皇四女(康熙十三年二月初十-康熙十七年) 母张氏
11、长华(康熙十三年四月初六-康熙十三年四月初六) 母荣妃
12、胤礽(保成)(康熙十三年五月初三-雍正二年十二月十四) 母仁孝皇后
13、端静公主(康熙十三年五月初六-康熙四十九年三月) 母贵人兆佳氏
14、长生(康熙十四年六月二十一-康熙十六年三月) 母荣妃
15、万黼(康熙十四年十月初八-康熙十八年正月) 母通嫔
16、胤祉(康熙十六年二月十九-雍正十年闰五月十一) 母荣妃
17、胤禛(康熙十七年十月三十-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 母德妃
18、胤禶(康熙十八年二月二十-康熙十九年二月) 母通嫔
19、恪靖公主(康熙十八年五月二十七-雍正十三年三月) 母贵人郭络罗氏
20、胤祺(康熙十八年十二月初四-雍正十年闰五月) 母宜妃
21、胤祚(康熙十九年二月初五-康熙二十四年五月十四) 母德妃
22、胤祐(康熙十九年七月二十五-雍正八年四月初二) 母成嫔
23、胤禩(康熙二十年二月初十-雍正四年九月初八) 母良妃
24、皇七女(康熙二十一年六月初一-康熙二十一年八月) 母德妃
25、皇八女(康熙二十二年六月十九-康熙二十二年闰六月) 母孝懿皇后
26、胤禟(康熙二十二年八月二十七-雍正四年八月二十七) 母宜妃
27、温宪公主(康熙二十二年九月二十二-康熙四十一年七月初一) 母德妃
28、胤礻我(康熙二十二年十月十一-乾隆六年九月初九) 母温禧贵妃
29、胤礻禹(康熙二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三-康熙二十三年六月) 母贵人郭络罗氏
30、纯悫公主(康熙二十四年二月二十六-康熙四十九年三月二十四) 母通嫔
31、胤禌(康熙二十四年五月初七-康熙三十五年七月二十五) 母宜妃
32、皇十一女(康熙二十四年九月二十七-康熙二十五年五月)母温禧贵妃
33、胤祹(康熙二十四年十二月初四-乾隆二十八年七月二十四) 母定嫔
34、皇十二女(康熙二十五年四月二十四-康熙三十六年三月) 母德妃
35、胤祥(康熙二十五年-十月初一-雍正八年五月初四) 母敏妃
36、温恪公主(康熙二十六年十一月二十七-康熙四十八年六月二十一) 母敏妃
37、胤祯(康熙二十七年正月初九-乾隆二十年正月初六) 母德妃
38、悫靖公主(康熙二十八年二月初七-乾隆元年) 母贵人袁氏
39、敦恪公主(康熙三十年正月初六-康熙四十八年十二月初三) 母敏妃
40、胤禨(康熙三十年正月二十六-康熙三十年三月) 母平妃
41、胤禑(康熙三十二年十一月二十八-雍正九年二月初一) 母密妃
42、胤禄(康熙三十四年六月十八-乾隆三十二年二月二十一) 母密妃
43、皇十六女(康熙三十四年十月二十一-康熙四十六年) 母王氏
44、皇十七女(康熙三十七年十二月十二-康熙三十九年) 母刘氏
45、胤礼(康熙三十六年三月初二-乾隆三年二月初二) 母勤妃
46、胤祄(康熙四十年八月初八-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初四) 母密妃
47、皇十八女(康熙四十年十月十八-康熙四十年十月十八) 母和妃
48、胤禝(康熙四十一年九月初五-康熙四十三年二月二十三) 母襄嫔
49、皇十九女(康熙四十二年二月十四-康熙四十四年二月) 母襄嫔
50、胤祎(康熙四十五年七月二十五-乾隆二十年正月初九) 母襄嫔
51、皇二十女(康熙四十七年十一月十九-康熙四十七年十二月) 母钮祜禄氏
52、胤禧(康熙五十年正月十一-乾隆二十三年五月二十一) 母熙嫔
53、胤祜(康熙五十年十二月初三-乾隆八年十二月二十九) 母谨嫔
54、胤禐(康熙五十二年二月-康熙五十二年二月) 母贵人陈氏
55、胤祁(康熙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八-乾隆五十年七月二十七) 母静嫔
56、胤祕(康熙五十五年五月十六-乾隆三十八年十月二十) 母穆嫔
胤禩 - 《清史稿》列传
允禩,圣祖第八子。康熙三十七年三月,封贝勒。四十七年九月,署内务府总管事。
太子允礽既废,允禩谋代立。诸皇子允禟、允礻我、允昷,诸大臣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皆附允禩。允禔言於上,谓相士张明德言允禩后必大贵,上大怒,会内务府总管凌普以附太子得罪,籍其家,允禩颇庇之,上以责允禩。谕曰:“凌普贪婪巨富,所籍未尽,允禩每妄博虚名,凡朕所施恩泽,俱归功於己,是又一太子矣!如有人誉允禩,必杀无赦。”翌日,召诸皇子入,谕曰:“当废允礽时,朕即谕诸皇子有钻营为皇太子者,即国之贼,法所不容。允禩柔奸性成,妄蓄大志,党羽相结,谋害允礽。今其事皆败露,即锁系,交议政处审理。”允禟语允禵,入为允禩营救,上怒,出佩刀将诛允禵;允祺跪抱劝止,上怒少解,仍谕诸皇子、议政大臣等毋宽允禩罪。
逮相士张明德会鞫,词连顺承郡王布穆巴,公赖士、普奇,顺承郡王长史阿禄。张明德坐凌迟处死,普奇夺公爵,允禩亦夺贝勒,为閒散宗室。上复谕诸皇子曰:“允禩庇其乳母夫雅齐布,雅齐布之叔厩长吴达理与御史雍泰同榷关税,不相能,诉之允禩,允禩借事痛责雍泰。朕闻之,以雅齐布发翁牛特公主处。允禩因怨朕,与褚英孙苏努相结,败坏国事。允禩又受制於妻,妻为安郡王岳乐甥,嫉妒行恶,是以允禩尚未生子。此皆尔曹所知,尔曹当遵朕旨,方是为臣子之理;若不如此存心,日后朕考终,必至将朕躬置乾清宫内,束甲相争耳。”上幸南苑,遘疾,还宫,召允禩入见,并召太子使居咸安宫。未几,上命诸大臣於诸皇子中举可为太子者,阿灵阿等私示意诸大臣举允禩。上曰:“允禩未更事,且罹罪,其母亦微贱,宜别举。”上释允礽,亦复允禩贝勒。四十八年正月,上召诸大臣,问倡举允禩为太子者,诸臣不敢质言。上以大学士马齐先言众欲举允禩,因谴马齐,不复深诘。寻复立允礽为太子。五十一年十一月,复废允礽。
六十一年十一月,上疾大渐,召允禩及诸皇子允祉、允祐、允禟、允礻我、允祹、允祥同受末命。世宗即位,命允禩总理事务,进封廉亲王,授理藩院尚书。雍正元年,命办理工部事务。皇太子允礽之废也,允禩谋继立,世宗深憾之。允禩亦知世宗憾之深也,居常怏怏。封亲王命下,其福晋乌雅氏对贺者曰:“何贺为?虑不免首领耳!”语闻,世宗憾滋甚。会副都统祁尔萨条奏:“满洲俗遇丧,亲友馈粥吊慰。后风俗渐弛,大设奢馔,过事奢靡。”上用其议申禁,因谕斥:“允禩居母妃丧,沽孝名,百日后犹扶掖匍匐而行;而允礻我,允禟、允禵指称馈食,大肆筵席,皇考谕责者屡矣。”二年,上谕曰:“允禩素行阴狡,皇考所深知,降旨不可悉数。自朕即位,优封亲王,任以总理事务。乃不能输其诚悃以辅朕躬,怀挟私心,至今未已。凡事欲激朕怒以治其罪,加朕以不令之名。允禩在诸弟中颇有治事材,朕甚爱惜之,非允禟、允礻我等可比,是以屡加教诲,令其改过,不但成朕友于之谊,亦全皇考慈爱之衷。朕果欲治其罪,岂有於众前三复教诲之理?朕一身上关宗庙社稷,不得不为防范。允禩在皇考时,恣意妄行,匪伊朝夕,朕可不念祖宗肇造鸿图,以永贻子孙之安乎?”
三年二月,三年服满。以允禩任总理事务,挟私怀诈,有罪无功,不予议叙。寻因工部制祈榖坛祖宗神牌草率,阿尔泰驻兵军器粗窳,屡下诏诘责允禩;允禩议减内务府披甲,上令覆奏,又请一佐领增甲九十馀副。上以允禩前后异议,谕谓:“阴邪叵测,莫此为甚!”因命一佐领留甲五十副不即裁,待缺出不补。隶内务府披甲诸人集允禩邸嚣閧,翌日,又集副都统李延禧家,且纵掠。上命捕治,诸人自列允禩使閧延禧家,允禩不置辩。上命允禩鞫定为首者立斩,允禩以五人姓名上,上察其一乃自首,其一坚称病未往,责允禩所谳不实。宗人府议夺允禩爵,上命宽之。允禩杖杀护军九十六,命太监阎伦隐其事,厚赐之。宗人府复议夺允禩爵,上复宽之。
四年正月,上御西暖阁,召诸王大臣暴允禩罪状,略曰:“当时允禩希冀非望,欲沽忠孝之名,而事事伤圣祖之心。二阿哥坐废,圣祖命朕与允禩在京办事,凡有启奏,皆蒙御批,由允禩藏贮。嗣问允禩,则曰:‘前值皇考怒,恐不测,故焚毁笔札,御批亦纳其中。’此允禩亲向朕言者。圣祖升遐,朕念允禩夙有才幹,冀其痛改其非,为国家出力,令其总理事务,加封亲王,推心置腹。三年以来,宗人府及诸大臣劾议,什伯累积,朕百端容忍,乃允禩诡谲阴邪,狂妄悖乱,包藏祸心,日益加甚。朕令宗人府讯问何得将皇考御批焚毁,允禩改言:‘抱病昏昧,误行烧毁。’及朕面质之,公然设誓,诅及一家。允禩自绝於天,自绝於祖宗,自绝於朕,断不可留於宗姓之内,为我朝之玷!谨述皇考谕,遵先朝削籍离宗之典,革去允禩黄带子,以儆凶邪,为万世子孙鉴戒。”并命逐其福晋还外家。
二月,授允禩为民王,不留所属佐领人员,凡朝会,视民公、侯、伯例,称亲王允禩。诸王大臣请诛允禩,上不许。寻命削王爵,交宗人府圈禁高墙。宗人府请更名编入佐领:允禩改名阿其那,子弘旺改菩萨保。六月,诸王大臣复胪允禩罪状四十事,请与允禟、允昷并正典刑,上暴其罪於中外。九月,允禩患呕哕,命给与调养,未几卒於幽所。诸王大臣仍请戮尸,不许。
乾隆四十三年正月,高宗谕曰:“圣祖第八子允禩,第九子允禟结党妄行,罪皆自取。皇考仅令削籍更名,以示愧辱。就两人心术而论,觊觎窥窃,诚所不免,及皇考绍登大宝,怨尤诽谤,亦情事所有,特未有显然悖逆之迹。皇考晚年屡向朕谕及,愀然不乐,意颇悔之,若将有待。朕今临御四十三年矣,此事重大,朕若不言,后世子孙无敢言者。允禩、允禟仍复原名,收入玉牒,子孙一并叙入。此实仰体皇考仁心,申未竟之绪,想在天之灵亦当愉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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