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天顺
简介
任荆湖都统制,奉命守襄阳(今属湖北襄樊市)。1267年,元军大举围攻襄、樊,多次打败南宋援兵。襄阳被困六年,军民奋力抵抗;他日夜守战,尤为尽力。1273年,主将吕文焕降元,他不屈,自缢而死。
时代背景——南宋末期的襄樊战役
襄樊之战是元朝统治者消灭南宋统一中国的一次重要战役,是中国历史上宋元封建王朝更迭的关键一战。这次战役从南宋咸淳三年(1267年)蒙将阿术进攻襄阳的安阳滩 之战开始,中经宋吕文焕反包围战,张贵张顺援襄之战,龙尾洲之战和樊城之战,终因 孤城无援,咸淳九年(1273年)吕文焕力竭降元,历时近6年,以南宋襄樊失陷而告结束。 蒙古忽必烈时期,灭宋战争的进攻重点改为襄樊,实现了由川蜀战场向荆襄战场的 转变。南宋襄樊地处南阳盆地南端,襄阳和樊城南北夹汉水互为依存,“跨连荆豫,控 扼南北”,地势十分险要,自古以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南宋抵抗蒙古军队的边隆重 镇。咸淳三年(1267年),南宋降将刘整向忽必烈进献攻灭南宋策略,“先攻襄阳,撤 其捍蔽”,他认为南宋如果“无襄则无淮,无淮则江南唾手可下也”。刘整“攻宋方略, 宜先从事襄阳”的建议为忽必烈所采纳,宋元战争进入了元军对南宋战略进攻的新阶段。
小说襄樊保卫战节选
“大人,大人,”一个小兵从轻舟上跳上舟船,大声道:“大范大人,小范大人,好消息,好消息。”
小兵有点郁闷,都是范大人,怎么叫好呢?只能看着年龄分大小了。
范友信和范天顺也不恼,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干嘛这么认真呢?而且两人关系现在正打得火热呢,可不能为了这点小事伤了感情。
范天顺真烦恼着呢?鞑子仿佛是狠下心来,无论他和范友信怎么挑衅,鞑子都不管,但只要他们靠近水栅的范围,鞑子的火炮和投石机就仿佛不要钱般使劲砸,现在范天顺和范友信感觉就是有力是不出来。
“什么事?”范天顺四肢发达,孔武有力,看起来有几分凶神恶煞,这也是他能镇住范府的原因;范天顺手中的大刀在军中鲜有敌手,他瞪了小兵一眼,小兵竟然吓得头缩了缩。
“呵呵,你是朱天明吧,小范大人心情烦恼着呢,你就别管他了,你说一下什么事?”范友信性情稳重,而且记忆力特别好,见过的人几乎都不会忘记,两个人文武合璧简直就是绝配了。
小兵感激的看着范友信,道:“李大人来信了。”
“哼,”范天顺瞪了他一眼:“李大人又不是第一次来信,有什么欢喜的,日后要沉着点。”
“天明,辛苦你了。”范友信仿佛是范天顺的磨合剂,一张一弛像是配合了好长时间,把小兵忽悠得昏头晕脑的。
“小范大人,在下高兴,是听说李大人和范大人又联合出兵了,这样子俺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小兵鼓起勇气,问道。
“嗯。”范天顺说话大大咧咧的,要他向一个小兵认错,那是没门。
范友信愣了一下,却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李庭芝和范文虎出兵,却问道:“天明,你想家了?”
朱天明不好意思,道:“俺们出来都三年多了,也没见朝廷轮换,俺是有点想娘了。”
“呵呵,人心思归,那是人之常情。”范友信柔声道:“这也不是什么害羞之事,大人还想家里的娘子呢?”
“真的吗?大人也想回家?”小兵很高兴,像是找到了知音,道:“很多弟兄私下都说,咱们已经来鄂州三年有多了,应该要回去了。”
“嗯,谁不想家呢?”范友信淡淡道:“谁说要不想家,他纯粹是谎话,可是还有更多的老百姓连家也没有啊。”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在这襄樊后就是我们的国,就是我们的家啊,国家国家,没有国,哪有家呢?”范友信有点激动,道:“鞑子凶残,屠城灭种,灭国无数,杀戮无数,我们之所以三年还不能回家,就是为了我们还有一个家啊,为了保住我们还有的家啊。”
“我们这些有家的人,比起汉江以北,那些无家可归但却时刻面临死亡、伤病、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好很多啊。”
“我们的亲人、我们的爹娘、我们的妻儿,比起他们来说,也好很多啊,正是因为我们不回家,所以才有家,所以才有国啊。”
朱天明已经泪流满面,“噗通”一声跪下来,磕了几个响头,道:“大人,小的不懂事,让大人担心了,有国才有家,有国才有家,小的明白了。”
“呵呵,”范友信鼻子酸酸的,他的弟弟刚不久战死沙场,直到现在还不敢告诉家中的老娘:“天明,快起来。”
“我们都没有错,我们都没有过,有过错的是杀戮的鞑子,有过错的是野蛮的鞑子,我们一定要守住樊城,守住我们的家园啊。”
“嗯,”朱天明点点头,道:“在下一定将大人的话告诉弟兄们,告诉他们有国才有家。”
待得小兵离开,范天顺揉了揉鼻子,囔囔道:“奶奶的,范大哥你这话太煽情了,老子都忍不住滴了几滴眼泪。”
范友信脸色黯然,道:“这不是范某之言?”
“哦?”范天顺疑惑的看着范友信,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还是张贵说的话。”范友信淡淡道,仿佛是回忆自己失去弟弟时的那种沉重与悲伤:“在李大人营中,张大人曾经说过的话,范某只不过是将他的话转说一遍而已。”
“嘿嘿,”范天顺笑了笑,道:“想不到范大哥还是这么老实。我才说这话听起来怎么就有点像呢?不过大哥说得应该没有范大哥动情。”
范友信摇头,道:“这你就错了,张大人当初在军中,把李大人也说哭了呢?”
“哈哈,”范天顺突然大笑:“想不到大哥还有这本领,老子都给他骗了。”
范友信也笑了笑,张贵长得一副身体敦实的样子,还真想不到他有这等本领。
“你先看一下。”范友信把信递给范天顺,军中以范天顺为尊,他向来分得很清楚,这也是范天顺对他绝对放心的原因。
范天顺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客气,接过信看了一遍,才道:“李大人果然是出兵了,想不到我水师才几天没回大营,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范友信也粗略看了一遍,道:“怪不得这段时间鞑子任凭我们挑衅也没动静,看来鞑子是忍不住要拿襄樊开刀了。张大人闹得凶啊,平常杀点人也就算了,这次倒好,竟然跑到襄樊心脏里头了,估计鞑子都慌了。”
“杜郎君之前不是也派人过来也说过了吗?张大人把鞑子的大小将领都得罪完了,估计鞑子不会放过他,让我们帮忙想办法支援一下襄樊。”
“这不是吗,中书丞相史天泽的小儿子史云,侄儿史揖,阿里海牙的水师,张弘范的弟弟张弘正,刘整的小儿子刘垓,听说阿术的侄儿也跟他有仇。”范天顺吐了吐舌头,道:“大哥还真能折腾啊。”
“看来鞑子真是要攻城了。”范友信也忍不住摇头叹息,道:“既然李大人出兵,咱们就仔细策划一下,接应韩大人大军进攻虎头山,也好为襄樊打开一条生路。”
“这蒙古水师呢?”范天顺看了一眼范友信,疑惑问道。
范友信点头,道:“蒙古水师,咱们自然是要找他们麻烦,但不是现在。”
“鞑子攻城,想必一定会水陆夹攻,等鞑子水师离开灌子洲后,咱们再找他们麻烦。而且水寨中的火炮和投石机实在不好对付,我们仅需留一部分水师牵制就可以了。”
“反倒是韩大人大军,鞑子骑兵实在是太强悍了。”范友信想起不久前的战斗,自己的弟弟就战死沙场,上万士卒,所剩无几,损失惨重,虽然最后也算是残胜,但潭州厢军却失去了战斗力,现在自己带领的是好刘义的岳州军。刘义跑到均州当长矛手指挥使去了,给自己留下了个大摊子,唯一幸运的是岳州厢军战力也不低。
“那就按照范大哥的说话。”范天顺立刻拍板。
万山,张弘范大营。
“爹爹,你就是不要青青了。”张青青揉着眼睛,大滴的泪水唰唰往下掉:“你明知道那人进了樊城,还抢什么先锋。”
“那人诡计百出,而且恩义分明,绝对不会念爹爹的情面,万一爹爹不幸,教青青怎么活下去。”
“爹爹就是不要青青了。”
张弘范苦着脸,也不知道谁告诉了张青青,搞得自己的宝贝儿女来一个痛哭情郎。
“青青,爹爹要干的是大事,是让咱们张家名留青史的大事,是不朽功名的大事。”张弘范安抚张青青,道:“爹爹是大元朝的将领,自然要为大汗效命。”
“那青青不要做大元朝的人。”张青青呜咽道。
张弘范脸色一愣,肃声道:“青青说什么胡话呢?大元朝如早上的朝霞蒸蒸日上,南宋却如日落的朝霞,虽美却不久咦。”
“我大元朝大汗忽必烈,雄才大略,兵锋所指没有不屈之城,没有不降之人,张家若要荣华富贵名留青史,大元朝就是我们张家的根啊。”
“仲美,你和青青留在大营。”张弘范向张弘正道:“史揖命丧均州,证明了均州并不是完全没有准备,还有房州,这些人要是有人组织,肯定会闹翻天。”
“上次北寨水师被袭,我估计就是房州的义勇所为。”张弘范严肃的看着张弘正,道:“你要谨慎,一定要看好万山大营,这是我的最后退路了,要是连万山大营也破了,我们就只有回老家去了。”
张弘正拱手,道:“九哥请放心,仲美就算是死也要保住万山大营。”
张弘范拍了拍张弘正的肩膀,道:“不要老说这些不祥之言,这个世界上想要我们张家人的命,还不容易,只要你坚守阵地不出门应战,凉他们这些义勇也拿万山大营毫无办法。”
“唯一需要担忧的就是水寨,”张弘范沉思片刻,道:“某思量均州和房州的水师都不多,若要袭击水寨,只能从路上攻击,你调一些骑兵过去协助,这次万万不能再让宋军突破汉水。”
“爹爹保重。”张青青婆娑泪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张弘范,低声道:“爹爹曾经说过,那人要是放了叔叔,爹爹就在战场上放他一条生路。”
“青青放心,爹爹说过的话自然不会忘记。”张弘范认真,道:“只是,不知道真到了那天,谁放谁还不一定呢?”
“九哥,这……”张弘正从来没看过张弘范如此沮丧。
在宋权将-范天顺阴谋
“凭什么老子要受制于那个假惺惺的腐儒?”范文虎脸色发黑:“恩相说得好听,什么最后一战,然后就把自己调回朝廷,那也得等老子能够保住性命再说。”
“你李庭芝不是要打蒙古人吗?怎么不见你去打?你老李站着说话不腰疼,老子可不愿意傻乎乎跟你去送死。”
“老爷,慎言,慎言。”旁边的老家人范恩赶紧扯了扯范文虎的衣袖,然后让屋里的人都出去,范文虎在府里说什么都可以,万一传出去还不掀起大风浪。
“老子偏偏就要说,想当年老子任黄州武定诸军都统制时,他李庭芝在哪?老子还是吕大帅的女婿呢?凭什么就要老子去送死,老子,老子连儿子还没有一个呢?”
“老子容易吗?要不是老子命大,恐怕早已经被鞑子砍成了肉酱。”
“老爷,老爷。”范恩低声道:“少爷不是也为老爷挣了脸吗?”
“哼。”范文虎脸色才平静了不少:“孽子,孽子而已。”
范天顺私自前往参加义勇,把范文虎气得半死,但老虎再狠毒也不吃自己的儿女呢?
“援兵之事?”老家人范恩转移话题,低声问道。
范文虎低头不语,前几次出兵已经被吓得半死,这次说什么也要想办法拖延再说:“不急,先看一下李腐儒怎样?我再上书向恩相求情。”
老家人范恩点点头,知道自己老爷虽身高职位,但胆子却不大:“若是少爷回来,说不定有办法。”
“哼,别提这个孽子了,他要是敢回来,老子非打断他的两条腿不可。”
范恩见范文虎不高兴,喃喃说道:“小的知道老爷不过是嘴皮刀豆腐心,少爷不在的时候,老爷还不是整天担心得连觉也睡不好。”
“前段时间少爷没有消息,老爷都打算出兵襄樊了。”
“就你多嘴。”范文虎这人会拍马屁啊,当年蒙哥大汗与忽必烈兵分两道南侵,准备一举灭宋,蒙哥入四川,忽必烈攻湖北,开始时一路势如破竹。
但蒙古却是一个倒霉鬼,被宋将王坚败于合州钓鱼城,蒙哥大汗给大石头砸中负伤后不治身亡(不是金庸老先生说的杨过),忽必烈为了争夺汗位也于次年撤走。
在这次战争中本无功绩的贾似道因为子虚乌有的“大功”升到少傅、右丞相,从此走上南宋帝国的领导岗位。作为吕文德的亲戚,范文虎后台强硬啊,又在贾似道面前摇头摆尾献殷勤,拍马功高!也得到通报嘉奖,大力提拔,升为黄州武定诸军都统制,走上了独立领军的前途。
所以范恩作为老家人,也学了几手,狠狠的拍了拍范文虎的马屁。
“就算孽子有功,但能比得上老子功劳大吗?”范文虎还是板着脸:“难道老子殿前副都指挥使也配不上他投靠,非要跑到均州?”
“少爷也是年少气盛。”范恩恐怕是收了范天顺的好处:“纵使有千万不对,还不是一样给老爷长了脸?”
“嗯,那是恩相顾及老子的面子。”范文虎这人不但运气超级好,头脑也灵活:“孽子能有什么功劳?难道大宋就只能靠他们三千乌合之众?”
“老爷国家栋梁,少爷只是胡闹而已。”范恩小心道:“听鄂州传言,均州所谓义勇头领张贵已经到了鄂州,说不定少爷也跟着回来了呢?”
见范文虎不吭声,范恩自言自语道:“少爷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可怜少爷从小娇生惯养,也不知道现在瘦成什么样了?”
范恩是范文虎的老家人,看着范天顺长大,说着就动情了:“少爷啊!”
范文虎迟疑了片刻,道:“孽子真的到鄂州了吗?”
范恩点头,道:“府中有不少下人是这样说,小的也不敢肯定,要不派人找一下?”
“好吧。”范文虎终究还是不放心:“找到这个孽子之后,老子非把他绑起来。”
“这样恐怕不好吧?”范恩迟疑说道:“少爷从小立志,我思量少爷这次离家出走,恐怕就是老爷管得太严了?”
“那你说怎么办?”范文虎皱着眉头:“老子把这个孽子拉扯大容易吗?万一,万一孽子真有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想活了。”
“叔父,天顺知错了。”范文虎话还没说完,只见门外范天顺满脸泪水跪在门口:“叔父,天顺知错了,你就狠狠责怪天顺吧。”
“你,你,孽子,你还敢回来。”范文虎指着范天顺怒吼:“你还敢回来,老子,老子非打断你的脚不可。”
“叔父,你就责怪天顺吧,天顺,天顺再也不敢了。”范天顺虽然不赞同范文虎的做事,甚至有些鄙视他的为人,但范文虎对他确实不错,自己父亲战死黄州后,范文虎便开始照顾自己,对自己可算是有求必应。范文虎几次进军襄樊都不让范天顺出征,这才逼得范天顺离家出走。
“老爷,老爷。”范恩拉了拉范文虎的衣袖:“你就别责怪少爷了,你看少爷,少爷这几个月可瘦了不少。”
鬼才知道是胖了还是瘦了呢?反正天下的父母看到自己久游不归的儿女时,都是只会瘦不胖。
“叔父,天顺愿领任何处罚,还请叔父别伤心坏了身体,天顺就是万死不能辞其咎啊。”范天顺爬到范文虎脚下,眼泪哗啦啦的流。
“唉,起来吧。”范文虎看着满脸泪花的范天顺,心软叹气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是,叔父。”范天顺乖乖爬了起来,又向范恩道了谢。
范恩连忙安排酒席,范天顺请范文虎上座,待得叔侄用过餐,范天顺才问道:“叔父,天顺听说朝廷下了圣旨?”
“你哪里听到的消息?”范文虎倒是很警惕,抢着接过话。
范天顺连忙道:“叔父见谅,侄儿陪同矮张来鄂州拜见李大人,听李大人所说。”
“孽子,孽子。”范文虎敲了敲桌子:“难道你不知道那个李腐儒整天就跟老子作对吗?”
范天顺连忙道:“侄儿就是知道李大人处处为难叔父,所以才想借机探一下李大人的计谋,好不让他对叔父不利。”
“孽子倒有心了。”范文虎略略放松:“那可有什么发现?”
范天顺点了点头,道:“李大人手中虽然有三万余将士,但众将不和,士卒不经训练,如一盘散沙不足惧咦。”
“虽有刘义、范友信、苗再成等猛将,但彼此之间争执不休,陆秀夫等幕僚又沉默不语,无计可施。李大人倒想出兵,只是手中将领实在拿不出来见人,说到底还是要看叔父大人的禁军精英。”
“哼。”范文虎颇为得意:“李腐儒算得了什么?就是嘴皮子厉害,要是让他去跟蒙古人打,估计还是白瞪眼。”
“叔父说得对。”范天顺点头。
范文虎想起圣旨,心里郁闷:“朝廷也不知道怎么想,竟然让那个李腐儒管起老子来,老子就不出兵,看你李腐儒敢拿老子怎样?”
“叔父,”范天顺连忙接过话,道:“不知恩相方面?”
“恩相也建议出兵。”范文虎更加郁闷:“恩相言此乃是叔父襄樊最后一战,随后便把叔父调回朝廷。”
“我怕恩相说了到时也不算话。”范文虎苦笑道:“你叔父现在已经是殿前副指挥使,回到朝廷恩相将叔父如何安置?”
“叔父之所以今日能跟侄儿在此好好说话,无非是手中兵权而已,万一叔父离开鄂州回到朝廷,手无兵权,谁会把你叔父放在眼里?”
“此战若胜还好,但若有所失利,李腐儒虎视眈眈不容叔父狡辩,一旦上书朝廷,给事中陈宜中、监察御史陈文龙、太府寺丞陈仲微、京湖制置使汪立信等莫不是欲置叔父之死地,地方上还有张世杰等虎视眈眈,欲取叔父而代之。”
“叔父勿虑,侄儿倒有一计。”范天顺连忙道:“侄儿思量,恩相不反对朝廷圣旨,只不过是李大人属下张贵者杀了几名鞑子,长了恩相面子而已。”
“所以,侄儿欲代替叔父出兵,为叔父换取恩相的信任。”
“不行。”范文虎断口否定。
“叔父,”范天顺耐心说道:“侄儿代替叔父出战是有原因,殿前诸军,奉日、骁骑等自视甚高,从不把叔父大人放在眼里,侄儿知道叔父为了安抚这些老爷兵,花费了大量金银珠宝。”
“但洒出的银子养出了白眼狼。”范天顺有点恼,连范府的下人也敢不听话,更不用说朝廷的老爷兵:“蒙古军骁勇善战,我大宋士卒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所谓援助无非是喂饱这些豺狼而已,朝廷物质千万,让蒙古豺狼夺取了也可惜,侄儿,侄儿倒有一计。”
说完,见范文虎眼里有征求的意思,连忙俯身在范文虎耳边唧唧哇哇说了几句话。
范文虎倒是犹疑起来,要知道自己这个侄儿向来看不惯自己的做法,现在怎么就突然愿意与自己同谋:“此计虽妙,但还需从长计议。”
“侄儿代替叔父出战,情义上对恩相也说得过去,可以堵住李大人之口。”范天顺赶紧把好处列出来:“就算败了,侄儿自愿请辞去官也不会连累叔父,况且,届时叔父可以上奏朝廷把那些白眼狼好好教训一番。”
范文虎有点心动:“只是,只是这样侄儿代替叔父冒险,叔父心里过意不去。”
“不妨。”范天顺笑了笑:“此次均州之行,侄儿得到了一件秘密武器,有了这件秘密武器,侄儿可以潜伏水中好几个时辰,届时战事失利之时,侄儿逃脱也是容易得很。”
“再说,侄儿为叔父分担,那是天经地义之事,叔父若信不过侄儿,侄儿……”
“孽子,你我虽是叔侄,但情胜父子。”范文虎叹气道:“你叔父,你叔父却是被蒙古人打怕了,担心天顺你的安全啊。”
范天顺呜咽道:“叔父大人请放心,天顺尚未尽孝,一定会保住性命。”
“倒是有心了。”范文虎看到范天顺确实是有心代替自己出征,心里有几分羞愧,但却安心不少:“不知侄儿此次出征,需要多少将士。”
“我军水师不足,将士多了反而容易误事。”范天顺想了一下,道:“盖万余人足矣。”
“余者请李大人发兵。”范天顺咬着牙道:“李大人既然逼叔父出兵,他又岂能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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