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南多·科洛尔·德梅洛

在巴西最落后的东部 阿拉戈斯州，有一个权势显赫的科洛尔家族，该家族成员不仅屡任高官，而且控制着当地的一个新闻集团，拥有1 家报纸、1家电视台和3 家广播电台。1949 年8 月12 日，费尔南多·科洛尔就出生在这一官宦世家中。

由于受家庭环境的影响，费尔南多从少年时代起就对政坛弄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1979 年，凭借家族的势力和个人的才华，外加仪表堂堂、生就一副运动员般的健美身材，30 岁的费尔南多·科洛尔摇身一变，

被当时的军政府任命为阿拉戈斯州首府马塞约市市长。此后，又升任该州副州长、州长。任职期间，科洛尔种种贪污腐化、恣意妄为的丑行经常成为政敌攻击的把柄。 1982 年，为了竞选国会议员，科洛尔又从全州各地雇佣1000人，为他四处活动拉选票，而这些人的费用却以辅助学校工作的名义统统由市政府报销。所以在科洛尔贪污渎职案曝光后，他昔日在马塞约的一位政敌幸灾乐祸地评论说：“科洛尔就任巴西总统期间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他执掌阿拉戈斯州大权时腐败行为的扩大。”可谓一语中的。

科洛尔是个颇具政治野心的人，阿拉戈斯州仅是他走向全国政治舞台的跳板，他的目光始终紧盯着一国之尊——总统的宝座，为此他煞费苦心、绞尽脑汁。1988 年，这位州长先生在中国北京逗留。一天，他呆在客房里随手翻阅乔·麦金尼斯撰写的《推销总统，1968 年》一书，书中所载尼克松在1968 年运用“麦迪逊大街技巧”获任美国总统的事迹给他以很大的启发，认为值得仿效；因为巴西75%的居民都爱看电视，因此他只要通过电视媒介，为自己树立一个鲜明的反腐败政治家形象，就不难赢得民众的欢心，成就总统美梦。

说干就干，科洛尔一回国就拉开了阵势。首先，更改自己的称呼，把“德梅洛先生”改成“科洛尔先主”，使其更响亮易记；其次，抛弃传统的拉美式拍背拥抱礼仪，采用标志现代文明的美国式握手礼仪，起到标新立异的作用；当然最主要的是科洛尔充分施展了在多年仕途生涯中练就的虚实并用的鼓动宣传手段。为了打动经历了长期军政府统治后渴望改革的巴西人民，这位风度翩翩的总统候选人高举“反腐败”的大旗，喊出了颇具诱惑力的口号：“谁当小偷，谁就得坐牢”。在广大选民中引起强烈共鸣。正是凭借政治手腕和经济实力，原本政绩平平的科洛尔在1989 年巴西首次直接大选中一炮走红，当选为总统。

科洛尔的丑行本来尚可掩盖一段时间，不料却因后院失火而过早败露。在后院放火的不是别人，正是总统最小的胞弟佩德罗·科洛尔。佩德罗是阿拉戈斯州颇有名气的青年企业家，同二哥费尔南多一样富有抱负，但两人从小就不太和睦，后来又因家族权力、财产分配等问题隔阂加深。特别是1987年，当佩德罗因公去加拿大时，费尔南多竟然趁机去勾引热情奔放、美丽动人的弟媳，对此佩德罗耿耿于怀。此后兄弟两人的关系越闹越僵，佩德罗感到忍无可忍，遂于1992 军5 月24 日向巴西最具影响的杂志《阅读》周刊揭

发了二哥费尔南多的密友、大富翁保罗·法里亚斯在费尔南多当选总统前后的许多不法行为、这些活动都与总统本人有关。

一石激起千重浪。佩德罗的揭发在本来就不太平静的巴西政坛掀起了轩然大波，科洛尔总统的支持者们对此感到震惊，反对派则乐不可支，正在长达2 年的经济衰退中苦苦挣扎的广大民众更是义愤填膺。一时间，全国上下要求惩治犯罪分子、追究总统责任的浪潮铺天盖地而来。6 月初，在反对派的极力怂恿下，巴西国会专门成立了一个由22 名参众议员组成的调查委员会调查保罗·法里亚斯一案。 于是，一场空前规模的追查活动开始了。警察的调查证据、国会的听证结果和记者刨根问底掌握的材料终于勾划出了保罗·法里亚斯的丑恶面目。

法里亚斯是巴西富甲一方的大亨，拥有一家航空公司和一家覆盖全国的电视台。科洛尔竟选总统时他担任竞选班子司库，鞍前马后，呕心沥血，为科洛尔人主高原宫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科洛尔一当选总统就投桃报李。在1990 年3 月15 日宣布冻结全国500 亿美元存款之前，科洛尔为法里亚斯网开一面，让他从银行提取了价值巴币22 亿克鲁塞罗的现金，用于购置房地产。此外，科洛尔默许法里亚斯在政府局级干部中安插其认为“信得过”的人，其中有12 位是法里亚斯的铁哥儿们，人称“12 金刚”、“平行政府”，他们身居要职，组成了一张严密的关系网，而法里亚斯在这张网中稳坐“中军帐”，调兵遣将，呼风唤雨。

正是凭借着和科洛尔总统的这种“特殊关系”，法里亚斯拉大旗作虎皮，采取虚报冒领、私下交易、人情关系、威逼利诱等手段，招摇撞骗，搜刮钱财，稍不如意，就吓唬人家说：“听着，朋友，别拖后腿，这笔生意70%是老板的，30%才归我。”

与此同时，法里亚斯还靠出卖情报获取不义之财。 1992 年6 月警方突击搜查了他拥有的一家咨询公司，发现该公司总共才12 名职工，其中无一人受过正规的大学教育，但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任何技术优势可言的咨询公司却在科洛尔任职的2 年中净赚了整整5500 万美元，赚钱的诀窍就是向私营公司出售政府合同、决策动向、经济信息等情报。

行贿是法里亚斯发财致富的又一妙法。巴西警方侦探在对法里亚斯办公室进行搜查时，从计算机中发现了一份堪称“贿赂手册”的材料。这份材料建议把经济、交通、卫生等预算拨款较高的政府部门列为主要行贿对象。另外计算机储存有一份人事档案，其材料之详备令人吃惊。上自政府各部部长、社会各界名流，下至各部秘书、办事员，他们的情趣爱好及家庭情况等，事无巨细，一一载明。如对实权人物、经济部长泽利娅·卡多佐，法里亚斯就投其所好，频频发动“银弹攻势”。从短短几星期查到的支票来看，仅在巴

西利亚的一家饭店，法里亚斯就为泽利娅付帐28.3 万美元。法里亚斯还以其助手的名义，给泽利娅开过金额为23.6 万美元的支票，使泽利娅3 万美元的月薪一下子增加了7 倍。此外，诸如泽利娅母亲去阿鲁巴岛度假疗养、泽利娅本人去纽约等地与司法部长贝尔纳多·卡布拉尔偷情幽会等等，一切费用都由法里亚斯提供。巨额“投资”的结果使法里亚斯在政府部门“所向披靡”、“通行无阻”，从而也获得了十倍乃至百倍的收入。

为了赚钱，法里亚斯挖空心思，用尽手段。哪家公司资金周转不灵财政吃紧，而银行帐户又被冻结，这时候只要求到通天人物法里亚斯那儿，保证能使其帐户解冻，条件只有一个：收取10%的回扣。这样，法里亚斯的银行帐户上来自四面八方的汇款源源不断，然后又被一笔笔地提出来，进行再“投资”。

经过84 天的调查取证，议会调查委员会于1992 年8 月24 日公布了长达300 页的调查报告，指控法里亚斯犯有行贿受贿、滥用与总统的关系、偷税漏税、结党营私、敲诈勒索、提供伪证和冒名诈骗7 大罪状。不法之徒法里亚斯这回终于走入了“死胡同”

保罗·法里亚斯犯罪证据确凿，无可抵赖。但法里亚斯的一系列犯罪活动都是在科洛尔总统的庇护下进行的，而且科洛尔从中大得好处，所以他在这出闹剧中也难辞其咎。

5 月24 日其胞弟佩德罗愤而发难后，科洛尔立即于第二天发表广播电视讲话，坚决否认佩德罗的指控，声明他与法里亚斯在最近2 年内没有任何交往，表示要对弟弟造成的“道义伤害”提出起诉。暗中却授意法里亚斯在国会调查委员会面前只供认一些无关痛痒的罪责，对其余指控，特别是与他有关的事则应坚决否认。于是，法里亚斯向国会调查委员会承认，他在掌管科洛尔竞选基金时犯有错误，在企业经营中也有逃税行为，但矢口否认其他指控。对此，前巴西石油公司总裁维加挺身而出，揭露法里亚斯依仗强硬的“总统后台”欺行霸市、横行不法、排斥异己的恶行。科洛尔眼见避重就轻的招法失灵，就在6 月21 日再次向全国发表讲话，否认维加的指控，并反咬一口，指责政治反对派组织“政变工会”，企图搞垮他的政府。然而，事实毕竟是事实，著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几天后，报界就披露法里亚斯与科洛尔私人秘书安娜·阿西奥丽曾通过几百次电话，联系为总统一家支付费用事宜。这是科洛尔与法里亚斯有关联的第一个证据，所以对社会各界震动很大，有人要求总统对此作出令人信服的解释，有人要求总统

立即引咎辞职，有人主张国会弹劾总统，科洛尔开始陷入窘境。

6 月30 日，为了修补漏洞，科洛尔又一次在全国电视网露面，宣称报界的指责是荒唐可笑的，他没有用过法里亚斯的一分钱，他的个人开支都来自私人存款。这显然是在撒谎！因为科洛尔的税前月薪不过3 万美元，在竞选总统时列出的财产也只有一张价值1.6 万美元的股票和价值50 万美元的小公寓及海边别墅，况且他就任总统进入高原宫后就不再接受科洛尔家族报业公司的红利。仅靠这些财产、收入何以拥有2 辆崭新的“奔驰”轿车？何以在巴黎拥有豪华公寓、在巴西也有几处别墅？何以满足其夫人奢侈的生活需求？答案只有一个，就是收贿受贿。那么贿款从何而来？国会调查委员会就此进行追查，通过审查有关银行帐户和支票发现，科洛尔在银行至少有10 个假名户头，都由法里亚斯为其存款，总额达630 万美元。另有大量确凿证据表明，科洛尔的家庭日常开支、水电房租、总统夫人的日常费用等统统是由法里亚斯支付的，甚至第一夫人罗萨娜修补一颗残缺的门牙所化3.3 万美元也是由法里亚斯掏的腰包。最令人感到震惊的是，国会调查委员会在调阅科洛尔私人秘书安娜·阿西奥丽和科洛尔前秘书维也拉的来往帐目时，在安娜的帐户上意外地发现了许多身份不明的人存入的巨额支票。调查委员会迅速传讯维也拉，结果维也拉出示了一张1989 年的借据，吱吱唔唔地说总统曾从乌拉圭得到一笔500 万美元的竟选贷款，当时没动用，便买成黄金，委托一位金融掮客分批兑成巴币存入安娜的帐户，供总统开销用。但第二天圣保罗一家咨询公司的女秘书站出来揭露说，所谓当年的乌拉圭借款纯系子虚乌有，完全是2 周前在巴西国内策划伪造出来的骗局，她亲眼看到她的公司参与了这一伪造活动。调查委员会抓住该线索不放，要求维也拉拿出借款及倒卖黄金的全部证明文件，维也拉却始终拿不出来，骗局被戳穿。

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科洛尔是一个披着“清廉”外衣的伪君子，举国上下对他上台后未能把处于衰退中的国家经济迅速搞上去，却挖空心思中饱私囊深感气愤，认为科洛尔如此行事愚弄了对他寄予殷切希望的全国民众，在政治上和道义上都已失去了领导国家的资格，所以各地要求总统下台、惩治腐败官员的大规模抗议活动此起彼伏，势不可挡。在此情况下，科洛尔的许多“铁杆”盟友开始“倒戈”。政府内阁中教育郡长率先辞职，其余部长于8 月11 日联合声明，他们仍留在政府内只是为了避免政治危机，并非表明支持总统。伯南布哥州州长佛朗西斯科公开宣布与科洛尔总统决裂，一刀两段。

科洛尔政府主要支柱——自由阵线党全国委员会副主席穆西奥表示投票支持弹劾总统，该党最负众望的州长贾梅·坎波斯也说，自由阵线党在这关键时刻“应站在人民一边，否则将受到人民的审判”。圣保罗军人俱乐部主席、退役将军尼尔顿·塞凯拉和前国家新闻局局长牛顿·克鲁斯均认为，科洛尔辞职是“巴西政治危机的最好解决方案”。国会主席伊布森·皮涅罗则表示，国会将尽快表决通过弹劾总统案。

但科洛尔仍不服输，困兽犹斗，始终否认与法里亚斯有任何瓜葛，并多次表示决不辞职。在大厦将倾之际，他还自称是“绝大多数入选出的总统”，呼吁“绝大多数保持沉默的选民”在8 月16 日上街游行时身着绿、黄两色的国旗色，或在窗前、车上悬挂国旗，以表示对他的支持。

然而，事与愿违。16 日这天，多数巴西人身着黑衣、手举黑旗，在各地举行大规模反政府集会游行，要求总统引咎辞职。巴西联邦储蓄银行虽曾电令各分行挂国旗支持总统，并以辞迟违抗者相威胁，可到头来还是响应者屈指可数。民心之向背可见一斑。

巴西各反对党深受鼓舞，开始捐弃前嫌，联手行动。8 月19 日，社会民主党、民主运动党、劳工党等在首都巴西利亚联合举行会议，决定委托巴西报界联合会主席、全国最具声望的新闻斗士、年已96 岁的索布利纽提交弹劾科洛尔总统议案，同时委托巴西律师协会着手起草弹劾案。

8 月24 日，巴西国会调查委员会在关于保罗·法里亚斯案的结论报告中，同时指控科洛尔总统犯有“渎职罪”和“间接受贿罪”具体而言有下列4 条罪状：有意识地撒谎；非法收受贿赂；姑息养好，包庇纵容；客观上参与了保罗·法里亚斯非法牟利的活动。国会调查报告公布后，对政府数十宗腐败事件的揭露又接踵而来，其中大部分直接或间接与科洛尔、法里亚斯有关。科洛尔劣迹斑斑，罪行累累，看来己难逃法网。

包括内政部长、三军部长在内的政府成员看到大势已去，私下纷纷要求科洛尔顺应民心，体面引退。但科洛尔不仅拒不辞职，反而继续玩弄自欺欺人的花招。为逃避被弹劾的可耻下场，在国会调查报告通过后的48 小时内，科洛尔在电台、电视台接连作了3 次情绪激动的演说，力图“以情动人”。然而民意测验表明这种手段根本无济于事，对总统表示极不信任者仍达60%以上。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科洛尔又转而求助于金钱收买，决定动用“巴西银行”本应拨给政府各部的资金，建立所谓“反弹劾基金”，给那些仍效忠于他的国会众议员发放“津贴”。每位投票反对弹劾他的议员，可得到500 万美元的“酬金”，即使投弃权票，也可获得50 万美元。照此计算，为得到众议院三分之一的票数（168 票），得花费10 亿美元巨款。除此之外，科洛尔还搞了个电脑库，里面储存着所有议员的详细档案，以备分析之用，根据情况给每位议员以最好的“建议”。

然而，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9 月1 日，巴西报界联合会主席和律师协会主席向众议院正式提交了弹劾总统的议案。9 月9 日，根据巴西地方法院法官里维伊罗的请求，经联邦警察局及检察院批准，警方开始对法里亚斯、维也拉等人实行保护性拘留。同时，联邦警察加强了对总统官邸及其家人的监视。紧接着，参议院调查委员会开始检查政府利用国家资金收买议员技票反对弹劾的事件。新任经济部长马尔西利奥·马尔克斯则着手对“巴西银行”将国家资金用于政治目的进行个人调查。据初步查证，“巴西银行”

基金会已拨款1700 万美元为248 名支持政府的议员办了终身年金。国家税收总局的最新调查结果也说明，法里亚斯犯罪集团是在科洛尔的领导下活动的。

9 月14 日，巴西总检察长阿里斯蒂德斯·戎凯拉将一份要求科洛尔回答的提问表交给最高法院，表上列举了科洛尔涉嫌贪污受贿案的15 个问题。这是检察院处理科洛尔案的第一个步骤，检察部门将在得到科洛尔的回答后决定是否指控他犯有刑事罪。持续数月之久的巴西政治危机进入决定性阶段。 反对党加紧行动，策划于18 日在首都举行有百万人参加的“倒科”大游行。

眼看包围圈越缩越小，套在脖子上的绳索越收越紧，科洛尔不免有些气急败坏。在16 日晚上与100 多名议员共进晚餐时，他竟然对反对派议员指名道姓，破口大骂，结果进一步败坏了他自己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17 日，他母亲因心肌梗塞住进了巴西利亚的一家医院，病情危急。科洛尔急忙前往探视，可他下榻处那一带的居民彻夜敲打锅盆，以示对他的极度憎恶。

29 日，巴西众议院巴西众议院经过2 个多小时的辩论，以441 票赞成、38 票反对、1 票弃权23 人缺席通过了弹劾科洛尔总统的议案。10 月2 日，参议员卡内罗在全国范围电视转播的一次会议上正式通知科洛尔，暂时解除他的职务180天，副总统 伊塔马尔·佛朗哥自动成为代总统。这天上午11 时许，当了930 天总统的费尔南多·科洛尔只得携带夫人挥泪离开高原官。

在等待参议院审理、裁决期间，科洛尔依然执迷不悟。他在10 月26 日向参议院提交了一份辩护书，继续否认在就任总统后与法里亚斯有任何联系。但在11 月10 日，巴西电讯公司应参院特别委员会送交的一份报告指出，科洛尔在2 年零7 个月的总统任期中，曾与法里亚斯通话479 次，而法里亚斯仅在1990 年初到当年5 月就与他通话137 次，两人最后一次通话是在1992 年9 月29 日众院以压倒多数通过弹劾总统的提案之后，从而使科洛尔辩护书中的一个主要论点被彻底粉碎。

法里亚斯的弟弟、众议员奥古斯托·法里亚斯公开披露说，科洛尔完全知道自己的那些钱是非法所得，还给了他哥哥一份《白皮书》责成他掌管这些资金。科洛尔的弟弟佩德罗则重申：“说他（科洛尔——作者注）不知道法里亚斯的事，纯粹是谎言。就这件事，我提醒过他不止一次，而是上千次！”乌拉圭法学家、蒙得维的亚刑法学教授劳尔·塞维尼，针对科洛尔辩护书中再次提到的500 万美元乌拉圭贷款，断然指出这是他用来掩盖自己非法收入的一种手腕，根据乌拉圭的财政体制，这种所谓贷款是根本不可能的。

11 月12 日，巴西总检察长在最高法院对科洛尔提出刑事诉讼。在长达55 页的起诉书中，科洛尔被指控犯有腐败、勒索、非法致富和与滥用其影响的犯罪团伙勾结等20 条罪行。参议院中几乎所有亲科洛尔的成员，眼见形势已难以挽回，都奉劝科洛尔主动辞职。但科洛尔仍一如既往地坚持“绝不辞职”的强硬态度。他在公开谈话中宣称：“我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辞职，不管参议院做出什么样的裁决。对我来说，u2018辞职u2019这个词是不存在的，因为它和u2018投降u2019是同义词。”

但来自各方面的强大压力迫使科洛尔改弦更辙。1992 年12 月29 日，在参议院就弹劾问题开始举行会议后半小时，科洛尔为逃脱审判，只得万般无奈地决定辞职。于是科洛尔的辩护律师马上向公众宣布了这一消息，并要求最高法院院长立即中止参议院弹劾总统的程序。但参议院并没有放科洛尔一马，还是以26 票赞成、3 票反对通过了众议院提交的关于弹劾科洛尔的议案，判定他犯有贪污罪，并宣布剥夺其在2001 年前担任公职的权利。

1994年12月，他被无罪释放了。最高法院仍判定他不得担任公职8年。 他竞选圣保罗市市长，但没有成功，因为选民仍认为他与腐败有关。他还于2002年竞选他家乡的阿拉戈斯州州长，但他落选了。 2006年，费尔南多在他的家乡州的选举巴西参议院议席，他也落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