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如
个人简介
凌君如11岁左右,成为宜宾宗场人凌友臣的继女。凌友臣是宜宾袍哥组织“叙荣乐”里五毒俱全的角色。凌君如大约16岁时,被已经掌握了宜宾行政财政大权的刘文彩相中。在此之前,她已有动荡复杂的底层生活经历。
个人家世
袍哥的俊俏继女
据宜宾民间文化学者丁芝萍的田野考证,凌君如的弟弟凌寿勋(应作“凌受勋”)曾对她讲述,凌君如出生在宜宾县象鼻镇的镇上,生父姓张。但据孙望山的手稿《刘文彩二三事》(王国瑚审理)记载,凌君如本姓喻,母亲姓曾(一说姓梁),宜宾象鼻场街上人。凌君如生父与凌友臣(有成)均是袍哥中人,丈夫死后,母亲曾胖子带着凌君如嫁给宜宾县宗场镇凌友臣后,始改名换姓。到达宗场凌家时,凌君如11岁左右。
凌友臣乃是宜宾袍哥“叙荣乐”里“跑二排”的干滚龙,据说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在“干馋”的岁月里,他跑过马帮,经营过茶社、旅店、川戏班子,但主要是为盟主两肋插刀,也为地头蛇干些拉皮条、安排烟馆、找东西、勾兑关系等勾当,从中牟利。这等货色,面对一个与自己非血缘关系的吃闲饭的俊俏女儿,能够做些什么安排,完全可以推论出来。
哥老会源于四川,是近代中国活跃于长江流域,声势和影响都很大的秘密结社组织。在四川的哥老会被称为袍哥。凌友臣的社会交往和生活环境,对凌君如无疑有影响。袍哥的剽悍、坚韧以及面对“三刀六洞”的淋漓血气,在凌君如后来的岁月里,逐渐焕发出与命抗争的底色。
学者笑蜀在《刘文彩真相》中引证资料,说凌君如“能歌善舞,皮肤白皙,身材苗条,其娇弱羞柔的媚态,袭人魂魄。”各种地头蛇、袍哥大爷、江洋大盗从凌君如身体上呼啸而过之后,扔下一点钱财。她也因此获得了比钱财更富足的底层智慧。
宜宾市翠屏区政协文史委员会未刊资料《存稿精选》中,严骧的《刘文彩与敲门捐》(王国瑚审理)指出,凌君如是宜宾县立女子中学(现宜宾市二中,位于女学街)学生,在学校时已是名噪一时的校花,且“作风不正”。是否毕业,文中没有提及。1926年,巾帼女杰、抗日英烈赵一曼也曾在这所学校就读,从时间上推断,她们极可能是同学。金沙江泥沙俱下,谁能料到日后她们的人生之路,竟有云泥之别呢?
至今宜宾的老人们,还能绘声绘色讲述凌君如是如何一步一步“做大”的,众口沸腾,难免有多个版本。毕竟,“跑滩匠”凌友臣与“叙南王”刘文彩之间,尽管同居一城,却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
详细介绍
嫁入刘文彩
刘文彩如见天人
综合几个民间版本分析,应该是凌君如首先成为叙府“四路诸侯”之一曹荣光的情人,开始涉足风月。东路区团总曹荣光升任宜宾县征收局局长,对刘文彩感恩戴德,设宴款待,让凌君如作陪。刘文彩如见天人,曹荣光看在眼里,将凌君如拱手献出。就这样结成一对“神仙眷侣”。这是笑蜀《刘文彩真相》里的说法。
但我以为,宜宾民间的百姓说法也许更为合理。凤栖在《小老丈人与“和记”赌场》指出,凌友臣看准了凌君如的姿色,寻找识货者。他到本地最大的烟馆北园找到了另一“诸侯”虞汉逵,希望虞调教、通融。这人是袍哥“叙荣乐”的头面人物,凌友臣的顶头上司。虞汉逵时任叙府北路区团总,后来做了宜宾县财务局局长。
在袍哥大爷授意下,凌君如旗袍裹身,削背蜂腰,纤颈凝脂,变得花枝招展。她出入江湖场合,学会了裹烟、吃烟、打牌和酬宾待客,浪蝶狂蜂,也结识了叙府众多浪荡公子和重庆来公干的军界俊彦,为她动荡的感情史埋下了巨大的伏笔。
刘文彩入驻宜宾的时间在1922年冬天,接手第一个职务叙府船捐局局长。1925年刘文彩升任叙府百货统捐局局长,兼四川第四十二区烟酒专卖局局长。他的职务后来多达十几个,合计每年薪金总数不下10万元,而在刘文彩家产中,薪水只占次要地位。
刘文辉收编杨森残部,实力大增,防区由宜宾一隅扩展到乐山、眉山、仁寿一带。年仅30岁,即身兼全省军务帮办、第九师师长并兼领第三十一师,实力仅次于四川头号军阀刘湘。1925年底刘文辉将帮办公署、第九师师部设于成都,刘家军的精锐亦随之移驻川西坝子。叙府城防交给第六混成旅旅长覃筱楼,行政财政大权则尽落刘文彩之手。刘文彩自此独当一面。兄弟俩各自大展拳脚,他们有一条专用电话线,每天至少通话一次。
刘文彩的确具有“厚黑学”禀赋,他利用几次机会拉拢覃筱楼身边的将领,迫使刘文辉让覃筱楼下野,从此在偌大的叙府一手遮天。刘文彩在冠英街买下一座三层的公馆供凌君如居住。推窗,岷江娴静温柔,金沙江粗犷刚烈。二水在合江门相拥而东。
凌君如大约16岁时被刘文彩相中,随后和记赌场在火神庙里开业,对外的名称仍是和记茶社,成为川南最大赌场。刘文彩投桃报李,“小老丈人”凌友臣成了赌场总管,时间是1930年。刘文彩生于1887年,他把凌君如置入麾下时,应是1929年,时年42岁。
平时刘文彩忙他的,凌君如打牌打腻了,偶尔也会登临合江门的江楼,一览邈远江山。凌君如对花花世界十分好奇,从楼上观望,不料自己反成了码头上众人的风景。刘文彩醋意大发,命人把看风景的男人撂倒,有个好奇的看客像个矮冬瓜儿一样,从合江门的百十级梯坎滚下去。后来,凌君如就不去“夹镜楼”了。1932年秋天,凌君如跟着刘文彩离开宜宾去了大邑。凌君如大约在1948年底回到了冠英街。刘有一个管家一直在宜宾打理刘的财产,凌君如靠其中一部分房租生活,凌君如的穿着打扮已没有了以往的气势。转眼,1949年来临,此时凌君如才30多岁。冠英街的公馆被没收了,她回到了宗场凌家。继父凌有成已经老了,但还是花点钱,在宗场进去七八里的一个叫“大眷子”的地方,给她修了两间茅屋。几个月后,凌有成因参加过土匪等罪状,被依法枪毙。“大眷子”的茅屋被没收,一家人即刻成了丧家之犬。
凌君如卖掉了一些首饰,带着弟弟开始了流浪。凌君如有一个叔伯姐姐住在宜宾人称为“西郊”的地方,就是市区与火车站之间、靠近翠屏山脚的一线,那里有一些贫民窟,凌君如后来在西郊搭了一个窝棚得以安身。宜宾是一个水陆大码头,凌君如逐渐认识了一些船夫、搬运工、马夫等“下力人”,越来越困顿的生活让她只能走那条无助女人的老路了:。有时,代价就是一碗小面钱!凌君如陡然老了30岁。人们逐渐认不出那个成为“夹镜楼”风景的女人了。
1958年10月22日,中共大邑县委员会、大邑县人民委员会要求在本年(农历)内将安仁地主刘文彩的资料(如本人小传,生前遗物,土地占有资料,印信,照片等和财物)全部或大部清齐,按照它的旧貌加以整理和陈列。在这期间里,大邑庄园陈列馆的工作人员曾到宜宾找到凌君如,希望她揭发恶霸地主对自己的种种凌辱以及滔天罪行。凌君如木头一样坐着,目光呆滞,蓬头垢面,一天没有说一句话,以至让人怀疑她神经已不大正常,工作人员失意而归。
1961年,凌君如到横江镇进货,突然发病,浑身战抖,民间俗称“抖瘟”。据宜宾民间文化学者丁芝萍说,凌君如最后的死有两个版本:弟弟背着她在宜宾站下车后,凌君如就死了。弟弟穷得没有5分钱来买一床草席,就径直把她背到凌君如的那个叔伯姐姐门口,一去不回。另外一个说法是:凌君如被放到门口时还有一口气,她甚至还叫唤了几声,但谁也不敢开门。第二天一早,叔伯姐姐就大声武气地喊:“哎哟,这是哪个哟?咋子死在我门口哟!算了,我做个好事,入土为安!”这是希望邻居知道,她与死者毫无瓜葛,仅仅是做善事。她用一床草席把凌君如裹好,老了,力气不及,仅搬到距离家门几十米远的地方,浅坑掩埋。
穿着一件火红色毛衣的凌君如寂然结束了40余载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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