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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桓子

季桓子

季桓子季孙斯(?-前492年),春秋鲁国大夫。季平子季孙意如之子。前505年,季孙意如死后,其家臣阳虎囚禁季孙斯,并执鲁政达三年之久。阳虎逃走后,季孙斯想用孔子帮助三桓打击当权的家臣。但是,孔子想提升公室的实力季孙氏将孔子逼走周游列国,鲁哀公三年,季桓子去世,其子季康子季孙肥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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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季孙斯之“孙”为尊称,“季孙”并不是氏称,“季孙某”仅限于对宗主的称谓,宗族一般成员只能称“季某”。故季桓子为季氏,而非季孙氏。

  其父季平子,是鲁国权臣,曾摄行君位将近十年。其子季康子,迎孔子归鲁。

  季桓子时期,季氏为首的三桓在鲁国的声威、权势有所降低,先是阳虎作乱,将季氏一直占据的执政地位给抢了过来,接着是孔子行政,隳三都而弱三桓,把季氏的老巢费城都给毁掉了。

阳虎作乱

  鲁国自季武子、季平子起,一直凌驾于鲁国公室之上的三桓给鲁国树立了很不好的形象,礼崩乐坏,人心思乱。季氏的家臣阳虎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

  鲁定公五年,季氏、叔孙氏的家主相继辞世。(季平子、叔孙成子)

季桓子

  阳虎瞅着机会来了,就试探性地说想要季平子生前摄行君位时所佩戴的玙璠。敛葬平子的仲梁怀就不给他。阳虎怀恨在心,找到找费城宰子洩(即公山不狃)商量除掉仲梁怀,但是这个时候的公山不狃还不同意。随后,季桓子送葬,经费城,子洩劳师而桓子敬,仲梁怀却不敬。子洩怒,于是同意阳虎之前的计划,发兵囚禁桓子,而逐仲梁怀,杀公何藐,将公父文伯歜、秦遄都赶到齐国。然后与桓子达成盟约才把桓子放出来。

  定公七年,阳虎执掌鲁国政权。

  阳虎执政,处处感受到季氏为首的三桓掣肘,就想取代三桓。于是,他连同季氏不得志的季寤(季桓子之弟)、公鉏极(公弥曾孙、桓子族子)、公山不狃(费宰子洩),叔孙氏不得志的叔孙辄(叔孙氏庶子),鲁国不得志的叔仲志(叔孙带之孙)五人,谋去三桓。

  定公八年,阳虎发难。但是三桓有所准备。结果,阳虎灭不了三桓,只好逃到讙、阳关一带继续叛乱。定公九年,伐阳关以诛阳虎,而阳虎请齐国伐鲁。鲍文子劝谏齐侯,以鲁国有晋国这个强有力的后援,不能轻举妄动。于是齐人抓阳虎,得到阳虎占据的鲁国郓、讙、龟阴田(皆在汶水之阳)。阳虎故意请求把自己流放到东面,结果齐人把阳虎流放到西面,阳虎趁机逃到晋国,为赵氏臣子。

孔子行政

  鲁定公是个有所追求的君主,看着公室日益衰弱而三桓气势凌人,他心里并不舒服。恰好,当时出现了讲求君臣之道的孔子。

  定公十年,齐鲁会盟,孔子相,当鲁国这边的司仪。齐景公想借莱夷人来劫持鲁君,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会盟之前就埋伏好了莱夷人。为什么不用齐国自己的军队呢?那你想啊,作为人家会盟,还拖军队来劫持盟国君主,是不是很没信义呢?莱夷人就不同,莱夷是蛮夷之人,跟鲁国素来也不怎么和好,莱夷劫鲁,在情在理。

  问题是,有那么容易吗?实际上,孔子并非“知礼而无勇”的软弱书生,他为这个会盟筹划了许久。会盟的时候,莱夷人攻来。孔子一面让鲁国军队护着定公,一面慷慨地质问齐景公:“两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乱之,非齐君所以命诸侯也。裔不谋夏,夷不乱华,俘不干盟,兵不逼好,於神为不祥,於德为愆义,於人为失礼,君必不然。”一席话说得是掷地有声。齐景公一听,感觉要真的在盟会上被蛮夷之人掳走华夏诸侯,那他这个霸主也很没面子,就急急忙忙地“击退”了莱夷人。

  接着,会盟开始。孔子再次舌战齐国,顺利地把失地汶阳之田从齐国手里收回来。

  齐鲁会盟,孔子不战而屈人之兵,逞口舌而得失地,定公很欣慰,自信心也回来了那么一些。

  孔子再接再厉,既然对外我能威服霸主齐国,那么对内我得让权臣三桓倒下。他就跟定公筹划隳三都弱三桓。定公当然很乐意,毕竟三桓凌驾公室多年,他这个当君主的心里是不舒服的,而且前几年阳虎作乱,季氏为首的三桓都不能顺利讨伐阳虎,可见三桓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

  定公十二年,孔子发号令了,隳三都。

  三桓一听,乖乖不得了,你要把我们三家的老巢给毁掉,那怎么可以?于是三桓之人都去找季氏的头季桓子。而作为季氏宰的仲由恰是孔子的弟子,他想让老师的计划成功,就对季氏说,昭公十三年,南蒯占据坚固的费城作乱,我们连年攻打而不能夺回费城;定公十年侯犯凭着坚固的郈城叛乱,围攻了一年多都不能攻克。这些都是因为费城、郈城太过险固,而我们的家臣多次以此而背叛三桓。为了防止后患,不如顺势毁掉费城、郈城。

  季桓子一听,有道理。既然毁掉三都对我有利,那就送个顺水人情给你孔子吧。于是,他派仲由率兵监督。先是叔孙氏自己毁掉叔孙氏的郈城,接着,季氏下令毁掉自己的费城。不过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是的费城宰公山不狃很生气,毁城你也不跟我说一说,毕竟我是这座城的行政长官啊,于是他联合叔孙辄,率领费城人,攻打国都。孔子派申句须、乐颀出战,打败了费人。公山不狃、叔孙辄逃到了齐国。于是毁掉了费城。

  郈、费都已经毁掉,剩下的就是孟氏的成城了。这个时候,公敛处父对孟氏说,如果毁掉了成,那么齐国必然顺利进入鲁国北方。再者说,成,是孟氏的保障啊,如果没有了成,那么孟氏将于何处呢?我真不知道了。

  于是孟氏很不爽,就不同意毁成。定公见三都毁了两座了,就这一座碍事,感觉不对路,就派兵攻打,结果竟然没打下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定公十四年,定公让大司寇孔子摄行相事,也算是对劳苦功高的夫子一个交代了。不过夫子很不爽,三都去其二,半途而废这也不是个事啊。齐人馈女乐,而定公、季桓子观之。夫子更不爽,你说好好的国君放着政事不管,让俺奔波劳碌也就罢了,但是你不顾礼乐,那就是你的不对了。结果,夫子跟国君干上了。三桓趁机把夫子赶出了鲁国。既然您老人家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爽,那您老就出去遛遛吧。

弥留托孤

  定公十五年,定公薨,子哀公蒋立。

  哀公三年,季桓子病重,而他的妻子南孺子当时正怀孕,看样子快要生了。桓子对心腹大臣正常(人名)说:“老正啊,我死了,你别跟着来(当时有以活人殉葬的恶习),我有事要你去办。听好了,我老婆南孺子看样子就要生了,要是生下来的是男孩,那你就通知国君,立这个孩子为季氏的宗主;如果是女的,那就让我的儿子肥当季氏的家吧。”(这个遗言还真有趣,莫非老季迷信,以为这个时候生下来的是自己转世投胎?)

  桓子死了,季孙肥成为实际上的家主。桓子快要下葬的时候,南孺子生了个男孩。这个时候,季孙肥正在朝堂上跟哀公等人聊天呢,老正就抱着孩子来了,整一个二愣子的模样,说:“当初,家主说要是生了个男孩,就请告诉国君您,立那孩子为季氏的家主。”这样一来,季孙肥就很尴尬,只好对哀公说:“既然是家父的遗命,那就请您让我卸下季氏家主的重担吧。”哀公就派大臣共刘去查查这件事,看是不是属实什么的。结果没想到,那个男婴被人杀死了(史书没记载谁干的,但是八九不离十,应该是季孙肥害死的,他不用动手,他的手下自然就会做得妥妥帖帖)。当时男婴死了,老正一看苗头不对啊,立马逃出鲁国,到卫国去了。这事情自然不了了之了。季孙肥就顺顺当当地成为季氏的头,史称季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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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婚

  孔门弟子听说少正卯已被孔子正法,都表示遗憾。

  子贡急忙赶到司寇衙门,对孔子说:“少正卯为鲁国有名望有地位之人,鲁君及诸大夫都认为他罪不至死。夫子竟违抗众议,诛少正卯于两观之下,如此独断专行,诛杀大臣,三家及诸大夫都觉寒心。夫子难道不担心会因此失去人心吗?”

  孔子说:“你先坐下,我把诛杀少正卯的原因说给你听。天下大恶有五种:盗贼不算在内。一恶,是心存不轨而阴险狡诈;二恶,是行为邪僻却执意不改;三恶,是言辞虚假而好于辩论;四恶,是牢记丑恶而精深广博;五恶,是沿袭错误而结交党羽。人若有五恶之一,就不免为君子所诛。少正卯五恶俱全,他闲居在家却结党营私,巧伪之言足以蛊惑人心,倔强足以独立为乱。他是祸国奸雄,岂可不诛?殷汤诛尹谐,文王诛潘正,周公诛管叔、蔡叔,太公诛华士,管仲诛付乙,子产诛邓析,此七人处于不同时代却都遭到诛杀,现在少正卯与他们七人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却跟他们一样可恨。对此败坏朝纲之人,岂能宽恕。”

  子贡说:“一些士大夫私下议论,都说少正卯是有名望之人,并无作乱杀人等罪恶,一旦遭诛,司寇未免失职。”

  孔子说:“他是季、叔二氏家臣叛乱的罪魁祸首,定公与三家早已查明,我才敢将他斩首。至于少数士大夫的私议,只好置之不理了。如果少正卯的家属控告我擅杀无辜,我可以让州仇密派在少正卯家的仆役出来作证,然后宣布少正卯三次教唆费、郈、郕三邑宰及阳虎等造反作乱的罪状。”

  子贡无言而退。孔子自从诛杀少正卯以后,三家及诸大夫都虚心地听他的安排,孔子得以大展拳脚,发挥才干。他治理国政,建立法度,整饬吏治,又以礼义廉耻教化百姓。

  三个月以后,曲阜风俗大变,市场交易,不饰虚价;男女行路,左右分道;路有遗物,耻非己有,无人拾取;四方商客,赴鲁交易。不只曲阜如此,鲁国全国都这样。

  一天,孔子因有国家政事找季桓子商议,前去拜访季桓子。季桓子因心中烦闷,不见。孔子等处理完公务后,又前去请见,命宰予驾车直奔季桓子家中。宰予在车上问道:“从前我听夫子说:u2018王公不聘则不动。u2019现在夫子身为司寇且兼任宰相之职,经历时日未久,却往往屈从于季氏,这是为什么?”

  孔子说:“鲁国以多欺少、以势行暴的风气已不是一日了,有司不对此进行治理,势必会引起暴乱。鲁君命我代理宰相之职,就是因为这件大事呀!”

  宰予说:“士大夫都说,圣人在位治国,何不先自远刑罚。如果圣人这样做了,从此以后,国内自无相争之人。”

  孔子轻叹道:“离山十里,蟪蛄之声犹在耳中,所以政事必须谨慎施行,不可掩人听闻。”说着驱车至季氏家中,下车入室请见。

  这时季桓子出迎,孔子问:“相国究竟为何事烦闷?”

  季桓子说:“是一件家事。现在也只好向夫子你请教了。卫君派大夫前来求婚,拒婚不恭,允婚又违制,因此烦闷。敢问夫子,若按古时礼制,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孔子说:“鲁、卫是同姓的兄弟国,本为一宗,有合族之义。两国虽传了百年,却还是不能结成姻亲,这是周公制定的婚姻礼节。”

  季桓子问:“鲁、卫的始祖虽是兄弟,但现在两国的血缘关系已经很远,若两国结亲,可以算不违礼吗?”

  孔子说:“不算。上追祖先,因为祖先辈分高,所以后人尊敬他们;下及子孙,因为子孙是亲人,所以才疼爱他们;旁及弟兄,因为敬重长上,所以才敬爱他们。这是同姓亲厚和睦的古制,是不能违反的。”

  季桓子于是拒绝了卫国的求婚。

  这年十二月举行年终祭祀,大司寇也在陪祭之列。祭礼完毕之后,孔子带着子游去宫外游玩,忽然出声长叹,子游问道:“夫子为什么长叹?”孔子说:“从前三皇五帝的大道和禹、汤、文、武的英明,我虽然没能亲眼看到,却有记载可考。大道兴盛时,以天下为公,选贤举能,讲信义,行亲睦,使人不独亲其亲、子其子,并且壮年有所用,老年有所终,鳏寡孤独各有所养,货物都在市场上流通,人人都出力谋生。所以没有劫掠之事发生,没有盗贼出没,百姓能够不关门闭户。这就叫大同盛世。现在大道既衰,以天下为家,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货则居为奇货,力则藏身不用,王公贵族靠祖先的遗泽以为福,依恃城池以为固。要知道禹、汤、文、武都是遵循礼法道义才被选出来的。礼教所兴,与天地并存。如果处于上位却不遵从礼教,早晚是会连累别人的。”

国语·季桓子穿井

       季桓子穿井,获如土缶①,其中有羊焉②。使问之仲尼曰:“吾穿井而获狗③,何也?”对曰:“以丘之所闻,羊也④。丘闻之,木石之怪曰夔⑤,@①liǎng@②⑥;水之怪曰龙,罔象⑦;土之怪曰@③羊⑧。”

     【辨释】 

     ①“如”字疑为衍文。 

     ②此句《汉书·五行志》引《史记》作“中得虫若羊”。“羊”,与“蛘”古字通,此处指蚍蜉即蚂蚁。《说文·虫部》:“@④,姑@④,强羊也。”段玉裁注:“今江东人谓麦中小黑虫为羊子者也。铉本作蛘…《方言》:u2018姑@④谓之强羊。u2019字亦正作羊…《尔雅》正文恐亦本作羊。”今见《方言》、《尔雅雅》“羊”皆作“蛘”。《方言》第十一:“姑@④谓之强蛘。”郭璞注:“米中小黑甲虫也,江东谓之@⑤,建平人呼羊子,羊即蛘也。”“羊”“蛘”有讹作“芈”“@⑥”者,钱绎《方言笺疏》卷十一辨之甚详。朱俊声《说文通训定声》:“《尔雅》:u2018蛄@④,强羊。u2019注:u2018今米谷中蠹小虫也。建平人乎为蛘子。u2019按,强蛘,叠韵连语,今苏俗尚谓羊子。”章太炎《新方言》:“《尔雅》:u2018蛄@④,强羊。u2019…今通言皆曰u2018羊子u2019。”“蛘”亦指蚂蚁。《尔雅·释虫》:“蚍蜉,大yǐ@⑦,小者yǐ@⑦。”郭璞注:“齐人呼yǐ@⑧为蛘。”《集韵·养韵》:“北燕人谓蚍蜉曰蛘。”《龙龛手鉴》:“蛘,痛蛘也。又yǐ@⑧名。”“羊”与“蛘”声相同,义亦相通,当是同源词。羊是常见之合群性很强的动物,从“羊”之字有众多而成群义。《尔雅·释诂上》:“洋,多也。”郝懿行义疏:“以洋为多,古今通语。”《汉书·司马相如传下》:“盖闻中国有至仁焉,德洋恩普。”颜师古曰:“洋,多也。”《庄子·天道》:“要在于主,详在于臣。”成玄英疏:“详,繁多也。”《玉篇·多部》:“@⑨,多也。”《玉篇·食部》:“@⑩,育也,畜也。”育、蓄皆有使其繁多之义。《说文·永部》:“@(11),水长也。”水长也即多。《说文·羊部》:“羊,祥也。”此为华夏民族自古把人丁兴旺、团结和睦视作最大吉祥之观念的反映。米粮中之小黑甲虫成群而生,常见其在人晾晒陈粮时像群羊一般漫出,故称蛘。蚂蚁数多且合群性极强,故亦称“蛘”。“羊”字早初当是身兼多职一形数词的字,“蛘”“洋”“详”“祥”等不过是它的后起分形字,故“羊”可通“蛘”,是自然之理。冀鲁官话、胶辽官话、中原官话皆称蚂蚁为蚁羊,胶辽官话或称之为蚂虮羊子,羊与蚁之联系于此可见。 

    ③“狗”,与“驹”、“@(12)”古字通,亦指蚍蜉即蚂蚁。《说文·犬部》:“狗,孔子曰:狗,叩也。”段玉裁注:“按《释兽》云:u2018未成亳,狗。u2019与马二岁曰驹、熊虎之子曰@(13)同义,皆谓稚也。”故“@(13)”亦作“狗”。《尔雅·释兽》:“熊虎chǒu@(14),其子狗。”郭璞注:“律曰:u2018捕虎一,购钱五千,其狗半之。u2019”“驹”、“狗”亦通用,《战国策·赵策一》:“此代马胡驹不东,而昆山之玉不出也。”汉帛书本“驹”原作“狗”。《说文·虫部》:“@(12),北方有@(12)犬,食人。”段玉裁注:“《海内北经》:u2018@(15)犬,如犬,青,食人从首始。u2019郭注:u2018@(15),音陶。或作@(12)。音@(16)。u2019按作@(12)为是。正许所本耳。”《广韵·厚韵》:“狗,狗犬。”则“@(12)犬”亦即“狗犬”。黄侃《说文同文》:“u2018@(12)u2019,与u2018狗u2019同”。“驹”、“@(12)”皆可用以指蚁。《大戴礼记·夏小正》十二月:“玄驹@③。”传:“玄驹也者,yǐ@⑦也”。孔广森补注:“yǐ@⑦大者曰驹,犹云马蚍蜉也。”“yǐ@⑦”即古蚁字。《方言》第十一:“蚍蜉,齐鲁之间谓之@(12)蟓,西南梁益之间谓之玄@(12)。”郭璞注:“《法言》u2018玄驹之步u2019是。”钱绎笺疏:“u2018驹u2019与u2018@(12)u2019同。”《玉篇·虫部》:“@(12),蚍蜉。”而闽南话则称蚂蚁为狗蚁。“狗”“驹”“@(12)”古音全同。催豹《古今注》:“牛亨问曰:“蚁名玄驹者,何也?”答曰:“河内人并河而见人马数千万,皆如黍米,游动往来,从旦至暮,家人以火烧之,人皆是蚊蚋,马皆是大蚁。故今人呼蚊蚋为黍民,名蚁曰玄驹也。”“驹”本指小马。当是人见蚁常奔忙不息、健走如马,故亦称蚁为“驹”,未必因某一偶然之事。故不论通语还是方言,称蚁为马蚁、马蚍蜉、马蚁羊、马英子、蚍蜉马、马娘子等,皆有一“马”字(后作“蚂”)。此“马”字有人以为有大义实非。是则此三字义亦相通,亦当为同源词。 

    ④“孔子”意以为依当地通语当称作“羊(蛘)”。 

    ⑤木石,指木椎和石磬类乐器,此处亦代指乐器。怪,意为怪人、怪杰,犹奇人、奇才。夔,古人名号,尧舜时乐官。“木石”,韦昭注“谓山也”,实误。古人行文讲究对仗整齐,“孔子”所说后二句为“水之怪”、“土之怪”,前句却不说“山之怪”而称“木石之怪”,岂不可疑?再者,山或有木有石,但树木、石头终非山之一类,岂可与山相比?此“木石之怪”,人又或以为木精,或以为水神,或以为山川之精物,不一而足,可知韦注难以服人。《吕氏春秋·精通》:“钟子期夜闻击磬者而悲”,叹嗟曰“悲存乎心而木石应之,故君子诚乎此而谕乎彼,感乎己而发乎人,岂必强说乎哉?”《新序·杂事四》:“悲在心而木石应之,以至诚故也。”此“木石”即指木椎和石磬类乐器。所谓“怪”者,《说文·心部》:“怪,异也”,《玉篇·心部》:“怪,非常也,”《论衡·自纪》:“诡于众而突出曰怪”。世传夔特别精于音乐,《吕氏春秋·察传》:孔子曰:“昔者舜欲以乐传教于天下,乃令重黎举夔于草莽之中而进之,舜以为乐正,夔于是正六律,和五声,以通八风,而天下大服”。其时文化方草创,有此专门奇能,自是怪杰。且其所谓精通音乐,似乎也主要是精于击磬。《尚书·尧典》:“夔曰:u2018於!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u2019”。《皋陶谟》:“夔曰:u2018於!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庶尹允谐u2019”。“百兽”为人摹仿之百兽,而最初的乐器也当主要是木石之类打击乐器。由此,以“木石之怪”称此奇才音乐家正恰如其分。“夔”,当本指夔牛。《山海经·中次九经》:“(珉山)其兽多犀象,多夔牛”。郭璞注:“今蜀山中有大牛,重数千斤,名为夔牛”。传说其皮做的鼓很响,《大荒东经》云:东海流波山上有兽,其状如牛,其声如雷,其名曰夔,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鼓,声闻五百里。传说中神化之处自不可信,但牛大皮大所蒙鼓亦大,声自然大,当为真。乐器首在声音声宏,古初尤如此。作为尧舜时的乐官,既特精此道,故而取譬为名曰夔。上古时人之名号,常以其所擅长之事业或工具对象、材料比类为之,如善射者名羿,善工者名垂,善稼者名稷等。此乐正夔之得名,亦当是如此。另传只有一只脚之怪物菱,见“@①liǎng@②”条。 

    ⑥“@①liǎng@②”,本作“罔liǎng@(17)”,“@①liǎng@②”“魍魉”等为后造字。字又别作“罔阆”、“方良”、“罔浪”等。双音词,因造成异词同音的几率减少,写别字亦不妨表意,故人们宽容其存在,“联绵词”有多样写法实为此。“罔”通“毋”、“无”。《书·大禹谟》:“罔失法度,罔@(20)于逸,罔淫于乐。”《助字辨略》卷三:“此u2018罔u2019字禁止之辞,犹云u2018毋u2019也。”又《尔雅·释言》:“罔,无也。”“罔两”,即“毋两”、“无两”。“毋两”,与表示“一而足”之“一足”义同;“无两”,义即孤立寡与无依无靠,二者义相似。今见古籍中“罔两”一词,义皆本此。词当是先秦古成语。《吕氏春秋·察传》:“鲁哀公问于孔子曰:u2018乐正夔一足,信乎?u2019孔子曰:u2018昔者舜欲以乐传教于天下,乃令重黎举夔于草莽之中而进之,舜以为乐正,夔于是正六律,和五声,以通八风,而天下大服。重黎又欲益求人,舜曰:“夫乐,天地之精也,得失之节也,故唯圣人为能,乐之本也。夔能和之,以平天下,若夔者一而足矣。”故曰“夔一足”,非一足行。u2019”《韩非子·外储说左下》:“哀公问于孔子曰:u2018吾闻夔一足,信乎?u2019曰u2018夔,人也,何故一足?彼其无他异,独通于声。尧曰:“夔一而足矣。”使为乐正。故君子曰:“夔有一,足。”非一足也。u2019”韩、吕诸文对同音词造成之误会分辨甚明,世传一足怪物之夔,实为借语言讹误虚构之形象。本文“罔两”,即当与“一足”同义,“夔罔两”,即“夔一足”的另一种说法。这或正为避免“一足”之误而变换。然若“一足”之误为独脚怪,“罔两”亦被误作了妖精名。《楚辞·谏·哀命》:“哀形体之离解兮,神罔liǎng@(17)而无舍。”王逸注:“罔liǎng@(17),无所据依貌也。”

    ⑦“罔象”,即无形象。“罔”通“无”。“象”指形体、形象。今见古籍中“罔象”一词,义皆本此。词亦当是先秦古成语。字或又作“罔浪”。“龙,罔象,”即龙没有形象。《文选·王褒〈洞@(27)赋〉》:“薄索合沓,罔象相求。”李善注:“罔象,虚无罔象然也。”《庄子·天地》:“乃使象罔,象罔得之。”“象罔”,也作“罔象”。刘文典《补正》云“u2018象罔u2019当为u2018罔象u2019。《文选·舞赋》注、《御览》八百三引并作u2018罔象u2019,是其证。疏亦作u2018罔象u2019,是成所见本未倒。”郭象注:“明得真者非用心也,象罔然即真也。”成玄英疏:“罔象,无心之谓。”郭庆藩《集释》引郭嵩焘云:“象罔者,若有形,若无形。”王先谦《集解》引宣颖《南华经解》云:“似有象而实无,盖无心之谓。”陈鼓@(24)《庄子今注今译》:“u2018象u2019即形迹,u2018罔u2019同无,同忘:u2018象罔u2019喻无形迹,亦寓名。”此“罔象”即人心无情无欲之虚寂状态,罔象然方可得天道。而道家又常以能得道之人比作无思无欲之赤子。则所谓罔象“状如三岁小儿”云云,恐又当是由此而讹!《左传·宣公三年》:“螭魅罔两,”孔颖达正义:“《鲁语》贾逵注云:u2018罔liǎng@(17)、罔象,言有夔、龙之形而无实体。u2019然则罔两、罔象皆是虚无。当总彼之意非神名也。”说二者本非神名,至确,皆虚无,亦至确。但将二者混而不分则非。许慎又所谓罔两状如三岁小儿等等,亦当是因音同而将“罔两”混同为了“罔象”。《文选·张衡〈思玄赋〉》“@(25)汩@(26)泪,沛以罔象兮。”李善注:“罔象,即仿像也。”《楚词·远游》:“览方外之荒忽兮,沛罔象而自浮。”洪兴祖补注亦引李善云:“罔象,即仿像也。”此“罔象”,意为由于寥廓遥远而看不清对象之全貌,若隐若现,似有似无,义与无形迹近之。又谨按,所引原文中“沛”字均表广阔之义,与水无关,旧注多有连带而误者。《淮南子·fàn@(18)论》:“水生罔象。”高诱注:“水之精也。《国语》曰:u2018龙,罔象u2019也。”以为“罔象”即指龙。这当是引申之义。龙是传说能升天又能潜渊的神物,实际并不存在,人当然不可能见到它的形体、形象,故引申为名。《易·乾》:“子曰:u2018龙,德而隐者也。u2019”“隐”,即无形迹。《淮南子·说林》:“人莫欲学御龙,而皆欲学御马,莫欲学治鬼,而皆欲学治人,急所用也…人不能见龙之飞,举而能高者,风雨奉之。”龙如鬼,鬼本虚无,自然不能见其飞,说“风雨奉之”则仅是想象。“孔子”意谓在这句话中,亦生误会。 

    ⑧@③羊,“@③”字本作“贲”,因误传@③羊为羊属,后加了字符“羊”。《搜神记》卷十二“季桓子穿井”,字就正写作“贲”。“羊”字,见注释②。“贲羊”,当就是《夏小正》之“玄@(12)贲”。“玄@(12)”,己见注释③《大戴礼记·夏小正》十二月:“玄驹@(19)。玄驹也者,yǐ@⑦也,@(19)者何也?走于地中也。”传云:“u2018走于地中也u2019者,感阳气而动蛰中。”这大概是说,农历十二月,蛰于地下深处的马蚁感受到阳气就开始活动了。土法打井多选冬季,季桓子穿井获蚁于理是相合的。韦昭注引唐固云:“@③羊,雌雄不成者也。”《动物学大辞典》:“(蚁)全群中有雌雄蚁数十,又有无数之职蚁及多数之兵蚁。”“雌雄蚁营生殖”,“兵、职两蚁之生殖器俱不发达,而为非雌非雄之中性。”唐说或许据此。《史记·夏本记》说:“孔子正夏时,学者多传《夏小正》。”《夏小正》与孔子有关,故季桓子以蚁为“狗”相问,而“孔子”似乎以所问难对,遂并举其它,意谓语言之乱不可尽说也。  

更新日期:2024-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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