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述
人物简介
刘季述(?-公元901年),唐朝宦官。他出身低微,在唐僖宗时显露端倪,曾任有军中尉。文德元年,与杨复恭合谋,拥立唐昭宗李晔登基为皇帝,昭宗痛恨宦官专权,依靠朝臣和藩镇的力量,裁抑宦官权势,除掉了杨复恭、景务修、宋道弼等宦官。对此,刘季述通过勾结藩镇朱全忠,将昭宗加以囚禁,最后在宰相崔胤策划下,刘季述被孙德昭杀死。
刘季述在唐僖宗时他才始露头角,屡升至枢密使。当时昭宗依靠朝臣和藩镇,一再削弱宦官的势力,但神策军的领导全仍掌握在宦官的手里,由刘季述、王仲先分别坦任左右中尉。
刘季述和宰相崔胤的矛盾很深,又怀疑昭宗要害他,于是与藩镇中势力最大的朱全忠勾结,利用昭宗醉后沉睡的机会.发动宫廷改变,在宫中尽杀亲昭宗分子,立太子。痛责昭宗的罪行,然后将之严密囚禁。
崔胤设计离间了刘季述和朱全忠,争取了朱全忠对自己的支持,又策动被刘季述等侮辱的神策军将领孙德昭等在宫内武装作乱,把刘季述等杀死,帮昭宗复了帝位。
人物经历
唐昭宗是唐懿宗第七子,唐僖宗之弟,他亲自目睹了宦官专权的惨酷现实,因此他非常嫉恨宦官枢密使宋道弼和景务修勾结藩镇,专横不法,日夜与宰相崔胤密谋除掉他们。此后宦官宋迫弼和景务修被诏令杀掉,宦官中人人自危。宦官集团不甘心自己的失败,刘季述就与右军中尉王仲先、枢密使王彦范、薛齐偓等宦官密谋一场宫廷政变,他说:“主上轻跳多变诈,喜怒不常,很难侍侯奉事,专听任朝官,我们最终要遭受祸害。不如幸立太子为帝,尊主上为太上皇,借李茂贞、韩建兵为外授.控制各地方藩镇,谁还能加害我们呢?”
刘季述用心良苦,时刻观察昭宗的一举一动,逢王子有病,他请医生车让、谢筠进宫诊治,很久不让出官,他对昭宗说宫中不宜常留外人,反而遭到昭宗的拒绝,他惶恐不安,怀疑昭宗阴谋除掉自己,就准备与朱全忠结为兄弟,谋废昭宗。
光化三年(900年)十一月,有一天昭宗在苑圈中打猎,置酒作乐,夜深归宫,醉杀黄门侍女数人。到第二天上午十点雾钟,昭宗还在沉沉大睡,宫门紧闭。刘季述看到政变夺权的良机到了,就急急忙忙去到中书省见到宰相崔肢,说:“天到这般时候了,皇帝寝宫的门还关得严严的,恐怕宫中发生了意外吧!我是内臣,得以便宜从事.请进去探视情况。”
崔胤虽然是宦官的对头,可此时此刻也不明底细,只得听刘季述的任意摆布了。刘季述稳住了崔胤,立刻率领禁卫士兵一千多人,打开宫门,冲了进去,问明了具体情况,他随即走出官门对崔肢说道:“主上沉湎洒色.吃喝玩乐,边杀无军,不理朗政,哪里还能治理好国家呢?废昏立明,自古皆然,这是为国家考虑,非不忠不肖之举呀。”
崔胤害怕自己被杀死,也不敢违抗刘季述的命令。刘季述和王仲先谋划拥立谁当皇帝,直到深夜还没拿定主意。这时,一个宦官把太子背来了,刘季述当机立断奉小太子继位皇帝,他假借皇后的名义,连夜传出命令:“皇帝听倍馋言,肆意胡闹,随便杀人,皆大逆不道。两位神策军的中尉(指刘季述和王仲先)知道得很清楚。现在请让皇太子主持朝政。”
黎明时分,刘季述陈兵殿廷,俗以威胁百宫,他把宰相找来说:“皇帝的所作所为,已经不配主持朝政了,现在应该请太子亲见百官,处理政事。”并把伪造好的崔胤等人连名请太子监国的文状出示百官,令签署名字。崔胤面对这种困境,一筹莫展,无言以对,不得不委屈地与百官署名签字。接着刘季述带兵护卫营太子到了紫廷院,左有神策军的头目,及驻京的十道照官都到思玄门高呼万岁,欢迎太子登基。
这时,唐昭宗正在乞巧楼,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僧。刘季述事先在宣化门外埋伏一干多名:士兵,他和王仲先、宣武进春官程严等十余人,首先闻进殿廷,将士也大呼而突入宣化门,到思政殿前,逢官人就杀死。昭宗见持枪拿刀的士兵从天而降,冲了进来,惊慌失措,吓得从床上掉了下来,连忙站起身就耍跑,刘季述、王仲先枪上前去把昭宗按到椅子上。宫人跑去报告了皇后,皇后匆忙赶到,她没张口先面带笑容.挨个给太监们行礼,然后才指着昭宗对众宦官说:“诸位,不要吓唬他,他如果有罪,就听凭刘、王二观军容使随便商量处置。”
刘季述就出示百官所署文状,对昭宗说:“陛下神志不清,懒得处理政事,中外群情,叫太子监国,请陛下到东宫养病自保。”昭宗一听到此言,不禁脱口说道:“昨天我同你们一起还高兴地饮洒作乐,不觉有点过分,怎么能一下子到了这个地步呢?”
刘季述对道:u2018这不是我们内臣所干的事情,而是南司众倩,不可遏止。请陛下先到东官,等待事情安定,再迎您到内庭。”皇后明知刘季述是哄骗昭宗,为了不闹出大乱子.连忙对昭宗说:“陛下就按照观军容使的话做吧!”
这时从旁边来了两名宦官,奉命搀扶昭宗走出思歧殿,一出殿门,皇后就高声对百官说:“有观军容使全力辅佐,请皇帝安心养病。”唐昭宗也无可奈何地说:“我病很长时间了,现在责令太子监国。”神策军的头头们及在家的官员们带头高呼万岁,在一片万岁声中,皇后棒出传国玉玺台泪交给了刘季述,然后同昭宗一起坐上了辇车,后面仅跟随了十几个侍从人员;狼狈地往少阳院的方向摄馒走去。
唐昭宗和皇后一定进少阳院,刘季述令左军副使李师虔带兵监守少阳院,昭宗的一举一动都随时报告给他。为了防止唐昭宗给外边通风报信,一支笔、一张纸也不准送进去。为了防止意外,任何金屑器具,如兵器、针、刀等,一律不准送入,饮食也全由在墙上挖的小窟窿里递送。当时,正值十一月寒冷的天气,北风凛到,跟随昭宗的嫔妃和公主连被褥也没有,在凄苦的寒夜中冻得不能入睡,哀哭之声传至院外。唐昭宗本人连换洗的衣服也没有,只得晚上洗,白天穿,过着囚徒般的生活。
刘季述囚浆昭宗以后,矫诏迎太子入宫,安排太子在武镕殿印皇帝位,称唐昭宗为太上皇,皇后为太上皇后。
刘季述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广泛收拢入心,大赦天下,滥封官爵。对于平时受昭宗宠幸的宫人、方士等人,一律活活打死,就连昭宗的弟弟睦王李倚也没有幸免。而且他还常在夜间杀人,白天分十车藏尸运出,有的一车只装一、二具尸体,想以此显示自己的威风。
刘季述还想杀死崔胤,而崔胤和朱全忠有知交,他害怕朱全忠,只得解除了崔胤的度支、盐铁、转运使,宰相如故。也有朗臣正宜敢言,司天监胡秀林痛斥刘季述说;“军容囚禁皇帝,还要滥杀无辜吗?”刘季述畏其言而未杀害他。
刘季述虽然囚禁昭宗,拥立太子,挟制皇帝,大施淫威,但未得到地方藩镇的支持,一些有志之士,纷纷致书节帅兴兵勤王。进士李愚客居华州,给韩建上书,请其率先以图反正,韩建是宦官的支持者,终末采纳李愚的意见。朱全忠在定州行营,听说宫廷发生政变,立即返回大梁(今河南开封市)。刘季述为了稳定政局,派自己的干儿子刘希度到大梁,找到镇守河南握有重兵的朱全忠,说明废立皇帝的原因,并许诺把唐政权交给朱全忠,又派遣供奉官李奉本将伪造的太上皇的退位诏书给朱全忠看,以求得朱全忠的支持。而宰相崔胤为了挽救残局,也私下给朱全忠修书一封,请他带兵攻打刘季述,靖君难,清君侧。
朱全忠反而把崔胤的信交给了刘季述,并说崔胤反复无常,应及早除掉。刘季述看了信后,立即把崔胤找来进行责问。崔胤急中生智,推说信件是奸人伪造,同时又与刘季述订立了共同对付朱全忠的盟约。事后,崔胤又给朱全忠写信,请他带兵攻打刘季述,靖君难,清君侧。
朱全忠在双方的争取下,一时也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朱全忠召集僚佐商议去就,有人说:“朝廷大事,不是藩镇所应该管的。”大家议论纷纷,只有天平节度副使李振慷慨言辞表示了反对。朱全忠听了李振的言辞后坚定了讨伐宦官的决心,立即下令将刘希度一伙人扣押,同时派李振到京城与崔胤密谋讨伐短逆之事。
天复元年(901年)正月初一,王仲先坐着轿子上朝,行至安福门时,预先埋伏好的士兵齐发,当即将王仲先斩首。然后,孙德昭提着王仲先的脑袋,捉住了监守少阳院的将士,接着恭请昭宗与皇后一起出了少阳院。宰相崔胤扶昭宗登上长乐门城楼,率领百宫齐呼万岁,表示祝贸。
之后刘季述和王彦范也一齐被抓,二人在长乐门前被活活地打死。他们的家属和族人皆受株连被杀。
刘季述眼里的那道凶光一闪,转瞬见却以消失了,片刻间只听他的笑声又起,举杯就给崔总管敬酒道:“这可是个大喜事啊!就先恭喜崔总管了,位占中枢,风光无限啊!先干为净了!”说完极为豪爽的把手中的酒喝一口干掉了。
虽然崔总管是极为恶心刘季述这个人,可是现在田令孜在场,刘季述又做这样漂亮,他也只能举杯一饮而尽。
田令孜又道:“以后的担子都要你们俩来挑了,一个主内一个主外,这朝里朝外都要好好打理,我就不操那么多心了!”说完又把左手摊直翻了翻道:“你们俩人平时心里有些间隙疙瘩,我是知道的。不过呢,你们都是我看重的人,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希望你们日后尽弃前嫌,好好合作,伺候好圣上的同时,把朝政牢牢的抓在手里。要知道,这朝里朝外恨咱们的人是数之尽,一但我等失势就是万劫不覆之局,我身子不好,不想也不能过问太多,很多事就看你们俩的了!”
崔总管与刘季述连忙恭敬的称是,同时刘季述道:“您还是多心了,这朝里朝外没人不说您的好,恨您的小人是有。不过还是歌颂您的功绩的人居多!”
田令孜笑笑道:“就你小子嘴甜,尽宽我的心,不管是恨我的人多,还是敬我的人多,这朝庭的权利必需死死的给我抓往了,只要这些个权利一直在咱们手里,那些人恨我的人又能怎么样?话又说回来,什么么恨与敬的?只要有权他们就都怕我,就不敢造次!所以你们俩定要给我上心些,把手中的权力抓牢了,不能让我失望。”
田令孜的话说的崔总管与刘季述不住点头,田令孜想起了什么又对刘季述道:“昨日,我看了下最近奏章,说镇海军节度使高骈在江南剿灭流寇数股人数上万,宰相卢携正在为高骈让奏请功。此次你正好在高骈军中监军,不知是否属实!”
刘季述道:“其实,只是杀了几股小流贼,估摸着有二三千人,只是虚报了上万的人数向朝庭请功讨钱而以!”
田令孜点点头道:“那这个折子还是先压一压,现在国库存里也不宽裕,黄巢与王仙芝还闹的欢,明年的国税怕也收不了多少,明日还是让圣上下旨,叫高骈自己在江南就地酬些算了!反正江南是个富裕的地方,酬军响也方便!”
刘季述笑笑道:“大人我看这个钱,朝庭还是要给些才好。外边正乱,清剿流寇还得要靠他们这些个节度使,高骈又多年征战,镇守蜀中时,大破南诏(云南大理)军,也算是当朝名将了,还是赏赐些给些军响以示朝庭之恩!”
一说到钱,田令孜极为不高兴的开口对刘季述道:“我问你,你些次在高骈军中监中是得了他不好少处吧!怎么变着法子给为他要钱!”
刘季述连忙起身正色道:“不瞒中尉大人,这个高骈是送于小人一些礼金,我也收了,不过这公私我还是分的明的。再说我现在一切都是中尉大人所赐,所以我只有一心为中尉大人办事,高骈送我的礼金其实是托我带回来孝敬中尉大人的!本来我不想此时说这个事的,不过中尉提起了,我就叫下人呈上来!”说完,刘季述出去了片刻,接着带叫人抬了一口箱子进了屋!刘季述打开箱子,我一看里面是金条,整整的一箱金条,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金子,看的我头都晕了!
田令孜看的也颇为开心,连道:“难得高骈有这份心意,千里迢迢的叫你带这份礼给我,以前还以为他眼中只有宰相卢携呢!”又笑笑对刘季述道:“季述啊!你就代我给高大人回个信,说这个朝庭也有难处,不过我会帮他想办法,尽量多给他些军响,决不能让为国家拼死的将士们委曲了!”
唉!一声不吭的我心里直叫,可算是让我见到你这个大太监的嘴脸了,送了你金子后什么都立马就好办了!
田令孜回头看到我坐在那里,却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我左想右想,让高骈的军队在江南自酬,只怕是惊挠百姓甚多。为江南百姓着想,只能让朝庭多负担些了,杨先生你说呢?”
没想到田令孜会这样问我,我匆忙一笑道:“中尉说的极是,理应如些!”
田令孜挥了挥手叫下人把金子收了,不住的叹气道:“现在天下大太乱,这精剿流寇到处都要用钱,真是把本尉烦透了,难啊!”说完,也不在提此事,心情大好的叫我们三人喝酒!
吃的差不多了,要散席之时,崔总管对田令孜道:“杨先生有一事要求中尉大人帮忙。”
田令孜笑笑道:“杨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有什么事尽管说来,那用的到什么求字!”
我把黄娇娥杀父夺产之事大略说了,田令孜听后一拍桌子,道:“还有这等事,这宋州的刺史是怎么当的?这种滔天之罪竟也能护得?还有王法没有?杨先生你就放心,这个官司我帮你打了,一定还你个公道!”转头对崔总管道:“小六,你明天就到大理寺去,传我的话叫大理寺卿亲自过问此事,从速把这相案子办了,还杨先生一个公道!”
崔总管还没开口,却听刘季述抢先道:“这个宋州我知道,新上任刺史正好与我交往甚深,今年刚要赴任。正巧杨先生的事我直接给他就是了,不用烦崔总管,这事我包了!”
崔总管本来还要说什么,可田令孜却道:“小六啊!你看季述这么的热心来为你分担事情,以后你也要多帮衬着他些哦!这样和睦相处才对嘛!”
崔总管也不好多说了,给刘季述敬了杯酒算是相谢,我起身先谢了田令孜,又谢了刘季述,刘季述却道:“杨先生你就不要与我客气了,你救了田大人就如救了我父亲一样,我帮你那是因该的,万莫要客气了!”
我们又喝了些酒,田令孜倦了,于是也就散了。从厅中出来,崔总管与刘季述冷冷相视了一眼,却也没吭声各自走了。
崔总管送我府之时,开口与我道:“真不知道刘季述干什么?你的官司他来管什么闲事?”
我道:“您认为有问题吗?”
崔总管道:“说不清,反正我要做什么事,他总是会明着暗着与我对着干,希望这次他是看在田大人的面子上真心的帮杨先生。”说完,又兴致极高的对我道:“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纵然他不好好办也无妨。我做了枢密使后定叫刘季述死的很难看,至于先生那点小事更是好办的很!”
崔总管很高兴,我们又聊了一会才分手。回家的路上,我也没想太多只希望我的事能早早的办好,快些回家就好,实在是不想在太监群中待着了,没意思的很!
新唐书刘季述传
刘季述者,本微单,稍显于僖、昭间,擢累枢密使。杨复恭之斥,帝以西门重遂为右神策军中尉、观军容使。时李茂贞得兴元,愈跋扈不轨,宰相杜让能与内枢密使李周讠童及重遂谋诛之,乃兴师,以嗣覃王戒丕为京西招讨使,神策大将军李钅岁副之。茂贞引兵迎壁盩厔,薄兴平,王师溃。遂逼临皋以阵,暴言让能等罪,京师震恐,帝坐安福门,斩重遂、周讠童以谢茂贞,更以骆全瓘、刘景宣代为两中尉。干宁二年,茂贞与王行瑜、韩建以兵入朝,李克用率师讨茂贞,次渭北。同州节度使王行实奔京师,谓景宣等曰:“沙陀十万至矣,请奉天子出幸避其锋。”景宣方与茂贞睦,故全瓘与凤翔卫将阎圭共胁帝狩岐,王行实及景宣子继晟纵火剽东市,帝登承天门,矢着楼阖。帝惧,暮出莎城,士民从者数十万。至谷口,人曷死十三,夜为盗掠,哭声殷山。徙驻石门。茂贞恐,乃杀全瓘、景宣及圭自解。天子还京师,以景务修、宋道弼代之,俄专国。宰相崔胤恶之,徐彦若、王抟惧祸不解,稍抑胤以和北军。胤怒,劾抟党宦竖,不忠,罢去,俄赐死;流道弼驩州,务修爱州,并死灞桥;逐彦若于南海。乃以季述、王仲先为左右中尉,疾胤尤甚。
时帝嗜酒,怒责左右不常,季述等愈自危。先是,王子病,季述引内医工车让、谢筠,久不出,季述等共白帝,宫中不可妄处人。帝不纳,诏着籍不禁。由是疑帝与有谋,乃外约朱全忠为兄弟,遣从子希正与汴邸官程岩谋废帝。会全忠遣天平节度副使李振上计京师,岩因曰:“主上严急,内外惴恐,左军中尉欲废昏立明,若何?”振曰:“百岁奴事三岁郎主,常也。乱国不义,废君不祥,非吾敢闻。”希正大沮。帝夜猎苑中,醉杀侍女三人,明日午漏上,门不启。季述见胤曰:“宫中殆不测。”与仲先率王彦范、薛齐偓、李师虔、徐彦回总卫士千人毁关入,谋所立,未决。是夜,宫监窃取太子以入,季述等因矫皇后令曰:“车让、谢筠劝上杀人,禳塞灾咎,皆大不道。两军军容知之,今立皇太子,以主社稷。”黎明,陈兵廷中,谓宰相曰:“上所为如此,非社稷主,今当以太子见群臣。”即召百官署奏,胤不得对。季述卫皇太子至紫廷院,左右军及十道邸官俞潭、程岩等诣思玄门请对,士皆呼万岁。入思政殿,遇者辄杀。帝方坐乞巧楼,见兵入,惊堕于床,将走,季述、仲先持帝坐,以所持扣杖画地责帝曰:“某日某事尔不从我,罪一也。”至数十未止。皇后出,遍拜曰:“护宅家,勿使怖,若有罪,惟军容议。”季述出百官奏,曰:“陛下瞀,倦于勤,愿奉太子监国,陛下自颐东宫。”帝曰:“昨与而等饮甚乐,何至是?”后曰:“陛下如军容语。”宫监掖帝出思政殿,后倡言曰:“军容一心辅持,请上养疾。”帝亦曰:“朕久疾,令太子监国。”岩等皆呼万岁。后以传国宝授季述,就帝辇,左右十馀人,入囚少阳院。季述液金以完鐍,师虔以兵守。太子即位于武德殿,帝号太上皇,皇后为太上皇后,大赦天下,东宫官属三品赐爵一级,四品以下一阶,天下为父后者爵一级,群臣加爵秩厚赐,欲媚附上下。改东宫为问安宫。季述等皆先诛戮以立威,夜鞭笞,昼出尸十辇,凡有宠于帝,悉榜杀之。杀帝弟睦王。师虔尤苛察,左右出入搜索,天子动静辄白季述。帝衣昼服夜浣,食自窦进,下至笔纸铜铁,疑作诏书兵器,皆不与。方寒,公主嫔御无衾纩,哀闻外廷。
胤告难于朱全忠,使以兵除君侧,全忠封胤书与季述曰:“彼翻覆,宜图之。”季述以责胤,胤曰:“奸人伪书,从古有之,必以为罪,请诛不及族。”季述易之,乃与盟。胤谢全忠曰:“左军与胤盟,不相害,然仆归心于公,并送二侍儿。”全忠得书,恚曰:“季述使我为两面人。”自是始离。季述子希度至汴,言废立本计,又遣李奉本赍示太上皇诰,全忠狐疑不决。李振入见曰:“竖刁、伊戾之乱,以资霸者。今阉奴幽劫天子,公不讨,无以令诸侯。”乃囚希度、奉本,遣振至京师与胤谋。是时季述欲尽诛百官,乃弑帝,挟太子令天下。都将孙德昭、董从实盗没钱五千缗,仲先众辱之,督其偿,株连甚众。胤间其不逞,曰:“能杀两中尉,迎太上皇,而立大功,何小罪足羞!”又遣客密告德昭,割带内蜜丸通意。德昭邀别将周承诲,期十二月晦,伏士安福门待旦。仲先乘肩舆造朝,德昭等劫之,斩东宫门外,叩少阳院呼曰:“逆贼斩矣。”帝疑未信,皇后曰:“可献贼首。”德昭掷仲先头以进,宫人毁扉,出御长乐门,群臣称贺。承诲驰入左军,执季述、彦范至楼前,胤先戒京兆尹郑元规集万人持大梃,帝诘季述未已,万梃皆进,二人同死梃下,遂尸之。两军支党死者数十人。中官奉太子遁入左军,收传国玺。齐偓死井中,出其尸斩之。全忠槛送岩京师,斩于市。季述等夷三族。以德昭检校太保、静海军节度使,从实检校司徒、容管节度使,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赐氏李,曰继昭,曰彦弼。承诲亦检校司徒、邕管节度使,视宰相秩。皆号“扶倾济难忠烈功臣”,图形凌烟阁,留宿卫凡十日乃休,竭内库珍宝赐之。当时号“三使相”,人臣无比。
初,延英宰相奏事,帝平可否,枢密使立侍,得与闻,及出,或矫上旨谓未然,数改易桡权。至是,诏如大中故事,对延英,两中尉先降,枢密使候旨殿西,宰相奏事已毕,案前受事。师虔请于屏风后录宰相所奏,帝以侵官,不许,下诏与徐彦回同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