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东藩

　　钟东藩（1937—），退休前曾担任美国波音公司和洛克威公司的工程师。2010年2月，美国法庭以“莫须有”罪名裁定其为中国做间谍已30年，并指控其将30万页与航天飞机、推进火箭等有关敏感文件泄露中国。而早在2008年，历时两年多的华裔工程师麦大志间谍案以入狱24年半终结。当时法官声称“从严量刑，有效吓阻中国向美国派遣间谍刺探军情”。

　　钟东藩是1996年美国《商业间谍法》实施后，首名被美国当局按此法拘控的人。

　　钟东藩于2009年7月被裁定经济间谍罪等罪名成立，2010年2月8日在洛杉矶法院被判入狱15年。这次是美国首宗被控经济间谍罪而要受审的案件。
　　美方指责他在任职波音的30年内，一直向中国提供情报。但钟东藩强调，他不是间谍，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只是计划写一本书，有关文件是参考资料。
　　此前有中国专家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美国时不时借“中国间谍”说事，说明客观上美国精英阶层及美国社会对中国还存在严重的不信任。有些人对中国的发展心怀畏惧，因此才会有人针对中国刻意炒作。
　　专家认为，美国舆论曾借钟东凡案件指称许多中国留学生和在美华人充当间谍，给在美华人带来恶劣影响。一个国家在使用司法手段上要恰当，不能针对一个族群，将个别案例泛政治化背离司法的初衷。

　　美常炮制“间谍案”

　　2007年5月10日，在无任何确凿证据的情况下，美国加州圣塔安纳联邦法庭的一个陪审团裁定，前国防承包企业PowerParagon公司的华裔工程师麦大志泄露美国海军机密给中国政府罪名成立，随后将其亲属将驱逐出境。

　　1998年，华裔核武科学家李文和被诬陷“向中国泄露核机密”，蒙冤入狱9个月。为争取公正，李文和与强大的美国政府及媒体打了近7年官司。最后，他赢得了160多万美元的赔偿金。

早前消息：

　全美首例以经济间谍罪起诉而开庭审理的案件, 16上午由圣塔安纳联邦法院法官卡尼（CORMAC CARNEY）宣布，被告钟东藩9项罪名成立，包括6项经济间谍罪。73岁的前波音公司工程师钟东藩可能获刑百年。

　　经过3周的思考，法官卡尼16日作出裁决，宣布涉嫌将航天机密和军事及航天项目交给中国的被告钟东藩9项罪名成立，仅有一项妨害私法公正罪被撤销。钟东藩被当庭戴上手铐收押。

　　除6项经济间谍罪外，检方还指控钟东藩犯有未经注册为外国做代理、共谋违犯1996年经济间谍法案，及对联邦探员说谎3项罪名。法官认为，检方对钟东藩的此3项指控也成立。

　　联邦助理检查官王盈芝在法庭外表示，6项经济间谍罪中的每项最高刑期为15年。若加上未经注册为外国作代理等3项罪名的量刑，钟东藩或将获刑百年。钟东藩案宣判日期为11月9日。

　　辩方律师毕尔特（Tom Bienert）在庭外表示，钟东藩会到联邦第九巡回上述院上诉。钟东藩将暂时被关在圣塔安纳男子监狱内。毕尔特深信，钟是忠于美国的。

　　法官卡尼长达31页的判决备忘录指出，钟东藩为中国做代理30年之久。“在中国的指导及控制下，钟东藩挪用了大量原属于其雇主波音公司的航天及军事信息。”卡尼相信，这些信息是用来协助中国发展其自己的项目的。

　　卡尼指出，钟东藩并未看重波音对他的信任，并把这种信任放到一边来为钟东藩称之为“祖国”的中国服务。“因此法庭必须要钟东藩对其所犯罪行负责。”

　　联邦助理检查官斯迪普斯（GREG STAPLES）在庭上要求法官，11月量刑之前将钟东藩收押，理由是钟与中国及中领馆关系密切，有逃亡之虞。

　　曾已25万美金保释的钟东藩，在法官定罪后被当庭羁押。法警要求钟东藩解下领带、脱去西装上衣，在查点了随身携带的钱物后，法警从背后将两手铐住押往监狱。在法庭旁观席上的钟太太，此时立即起身，连以钟东藩的昵称“东东”呼唤了钟两次，并在钟东藩回望时给他一个飞吻。钟东藩略带微笑，神情自若地步入法庭通往囚车的通道。

　　检方还要求法庭下令没收钟在橙县的房产，原因是超过30万页的文件是在钟的住宅内发现的。

　　但检方的这一提议未被法庭接受，法官认为如果没收房产会给钟家其他人带来困难。钟东藩还有4幢出租房产，但这些房产均与案情无涉。

　　钟东藩1936年出生在中国，1948年去了台湾，1962年移民美国，是归化美国公民，检方指控这名退休华裔。钟东藩曾任罗克韦尔国际公司和波音公司的工程师，在航天工业任职时间30年。

　　钟家中发现三十万件资料

　　联邦助理检查官史迪波斯称，钟东藩家中发现的30万件资料，是钟将技术资料转交中国的阴谋的一部分。检方表示，虽然这些技术资料并非机密文件，但它们可以帮助中国建造其所需要的设施，此外，通过这些资料，中国可以了解美国在某些技术领域的发展。

　　辩方指出，钟东藩之所以保留如此多的资料，是其性格使然，钟是那种舍不得丢弃任何旧物的人，而且钟保留这些资料的目的是他计划要写一部书。辩方还强调，这些技术资料已是公开信息。

　　检方表示，钟东藩家里保留资料是否是机密资料，何时可以公开应由波音公司决定，而并非由其雇员决定。

　　检方指出，国务院有关出口限制规定，是要求人们在把某些资料带往国外前先向国务院申报。

　　辩方表示，虽然检方指控钟东藩涉嫌将机密文件转交中国，但检方并未拿出有力的证据证实钟东藩得到了报偿。辩方指出，钟家不久前新建了3千尺的豪宅，但这是他们夫妇多年辛勤工作所得。

　　检方则反驳说，钟东藩的中方联系人是顾伟豪（GU WEIHAO，音译）此人也是已定罪的麦大智的中方联系人。检方指出，顾伟豪在他写给麦大智的信中曾表示付给钟报酬。

　　辩方也拿出顾伟豪与钟东藩的通信的内容辩驳说，顾曾让钟资助其孩子来美留学，但遭到钟的拒绝。辩方还指出，如果钟是中方的间谍，2002年波音公司迁往休斯顿时他应该跟公司走，但他没有去。

　　检方称，钟东藩与麦大智间有特殊关系，联调局探员在麦大智的弟弟麦大弘家发现了钟东藩的名字和顾伟豪的名字同出现在一张字条上。

　　麦大智案引出了钟东藩

　　联邦法官卡尼的判决备忘录回顾了钟东藩从事经济间谍的过程，这份备忘录指出，钟东藩曾为中国服务了30年。

　　最初，钟东藩作为压力测试工程师受聘于波音公司，曾参与C-47直升机的制造工程。1969年，钟东藩转到麦道公司（MCDONNELL DOUGLAS）做工程师，并参与DC-10型客机和F-15型战机的改造工程。1972年至1973年，钟东藩回到波音公司，并在其肯萨斯的WICHITA分部任工程师，并参与了B-52寿命延长工程。1973年，钟东藩转洛克维尔公司( Rockwell)担任工程师，1996年该公司被波音公司合并后转到波音任职，2002年退休，但又受聘为合约人员一直到2006年。从1973年起至2002年，钟东藩均持有机密通行证。

　　2005年，联邦调查局在调查涉嫌泄露海军舰艇机密给中国的工程师麦大智时，开始对钟东藩产生怀疑。联调局发现，钟东藩与麦大智之间联系密切，并怀疑两人之间的关系已超过单纯的社会关系。联调局认为，麦大智利用其在海军国防公司的职务及机密通行证为中国窃取情报。2007年，麦大智被陪审团定罪，获刑24年。

　　2005年10月，联调局在麦大智家搜查时发现了钟东藩的联系方式。为调查麦大智案，2006年4月24日，钟东藩被联调局约谈。钟告知联调局，他是通过中国航天部的官员顾伟豪认识麦大智的。2006年6月，联调局在此搜查麦大智家时发现了顾伟豪给钟东藩的信件。在一封日期为1987年5月2日的信中，顾伟豪向钟东藩索要飞机及航天飞机的信息。

　　华裔联邦助理检察官王盈芝说，“是因为调查麦大智间谍案才发现钟东藩的案子。他在家中藏有航天飞机、C-17军用机、Delta-4火箭等受管制的机密。从2001年到2006年间，他利用旅游做掩护，把机密送到中国。”

　　负责起诉钟东藩的是一位华裔女检察官，名字叫王盈芝(IVY WANG)。王盈之说，钟东藩从1979年开始受聘洛克维尔国际及波音公司，在长达20余年的职业生涯中，涉嫌为中国窃取有关航天飞机、C-17军事运输机及DELTA IV火箭的商业情报。

　　钟六项经济间谍罪名成立

　　钟东藩被检方以6项经济间谍罪起诉，联邦法官卡尼16日宣布，钟东藩被起诉的6项经济间谍罪罪名成立。经济间谍法案自1996年通过立法以来，钟东藩是全美被以这一法案开庭审理及定罪的第一人。

　　经济间谍法案自1996年通过立法以来，曾有6例与钟东藩类似的案件，这些被告均以同样的罪名被起诉，但所有案件都在开庭审理前达成庭外和解，没有一例案件开庭审理过。钟东藩案是首例同类案件进入审理程序，而且被判被告罪名成立的案件。检方表示，一项经济间谍罪最高刑期为15年。

　　联邦法官卡尼在判决备忘录中指出，检方以经济间谍法案起诉钟东藩，是因为钟试图以让中国获利为目的取得了商业机密。按照卡尼的解释，无论何人，试图或有意为外国政府或实体，或外国代理的利益，未经授权而取得、购买、获取商业机密将被罚款最高50万元，或入狱最高刑期15年，或两项同时执行。

　　卡尼解释说，所谓“商业机密”是指，任何形式的金融、企业、科技、经济，或工程信息，包括图表、计划、项目设计、公式、模型、方式方法、程序及密码等可产生经济价值的文件，其所有人均可将其以保密方式保存，而这些尚未向公众公开的文件，均属商业机密。

　　钟东藩：航太工程师的个性

　　在审理钟东藩案的过程中，检方的大量证据从侧面勾画出了钟东藩这位做了一辈子航太工程师的个性。

　　检方与联调局探员在法庭上核对钟东藩跨度长达30年的日记、往来书信、照片及旅行票证的大量资料。联调局从钟家住宅搜查出的数十万页此类资料，展示钟东藩平日生活侧面。

　　辩方律师毕尔特曾称钟东藩是只“林鼠”（PACK RAT，一种任何东西都不舍得丢弃的老鼠）。检方在法庭上展示的9卷上万页资料证实了这一点。联调局2006年在钟东藩家中搜查时，查获了从1985年至2006年30年间的日记，及钟东藩历次赴中国大陆旅行的各种收据、机票和邀请函及名片等。钟东藩数十年来保持着写日记的习惯，他在日记中，连某年某月某日看了什么报纸、丢弃了什么报纸都有记载。他每天去了什么地方，接到谁的电话，与谁到什么饭馆吃饭也都在他的日记中有详尽记录。

　　钟东藩的日记大多用中文写作，联调局抄查出这些日记后，派专人将这些日记翻译成了英语。联邦助理检察官王盈之在法庭外对表示，这些日记至少能表明钟在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情。

　　钟东藩的日记中包括“特别资料”引起注意，检方将传联调局探员专门对这些“特别资料”的内容作证。

　　在跨度长达30余年的日记中，2003年3月13日至4月7日的一短日记特别引起检方的关注。在这部分日记中，均有“输入特别资料SPEC.DOC”的记录。

　　检方3日并未让联调局探员莫伯利（KEVIN MOBERLY）解释这些“特别资料”的内容。助理检察官王盈之表示，有关这部分“特别资料”的内容，将再传联调局探员作证。

　　钟东藩的日记提到了数十年来他在侨界出席的各种活动以及他与谁在哪家餐馆用餐。其日记中的众多侨界人物中，麦大智夫妇的出现率颇高。

　　另一些在钟东藩日记中提到的人物也受到了联调局的注意。莫伯利表示，长堤州大的叶教授夫妇即因钟案而受到联调局的询问。

　　美国的“经济间谍法”

　　经济间谍法诞生于1996年。90年代中期，美国意识到中国等其他一些国家的间谍战略正在瞄准美国的私营企业。

　　设立经济间谍法的目的是为防止那些与美国政府签有合约，帮助研发太空和军事技术的私营企业向别国泄露机密。

　　自实行以来，共有6起间谍案卷入审讯，其中部分案件的被告仅被判入狱一至两年。今年还有一起案件计划将在圣荷西地区法院审理。

　　企业危机管理公司莱斯康传播集团（Lexicon Communication Corp.）的总裁芬克（Steven Fink）表示，此前案件的被告都是由于从事商业贸易机密盗窃而被检举。而在钟东藩一案上他向政府质问，为何要花费这么长的时间处理。他认为，美国政府过于担心此案可能产生的外交影响。

　　“过去曾有过外交吃掉国防的例子”，芬克指出，“除非美国政府真的采取进攻姿态，这次判决可能只是沧海一粟，因为类似的间谍案还有很多”。

　　有专家认为，这次判决可能是美国政府发给中国的一个信号，想要告诉对方，拉拢海外华人窃取军事安全情报的企图不会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