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乃积

　　不过，在演艺界，焦乃积这个名字可是无人不知的。这不仅因为他19岁就荣任铁道兵歌舞团团长，后又升为铁道兵文工团总团长，创作了100部生动活泼、脍炙人口的曲艺作品，而且还与他多年担任中央电视台春节文艺晚会总策划，为央视和全国许多电视台组织了80多台大型文艺演出，不间断地创作了90多个标杆式小品有密切关系。虽然已是75岁的老兵，但仍然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拼搏精神南征北战。前不久还约我过些时候与他一起到少林寺走一程。不料，12月9日的早晨，却接到了焦乃积的夫人、“八一”电影制片厂导演于素萍大姐声音凄楚的电话：“老焦他昨天早晨……走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像孩子似地拿着电话喊起来，似乎我这么一喊就能让焦老（我一向这样称呼他）起死回生似的。泪影中我仿佛又看到了焦老那高大魁梧的身躯，心中再一次掂量起他在电视文艺尤其是小品艺术的发展中所占有的沉甸甸的分量；回想起他在艺术事业中那种锲而不舍、大胆探索，勇于创新的敬业精神和“居上位而不骄，在下位而不忧”的美德。

　 　小品表演[1]原来并不是一个独立的艺术品种，只是艺术表演院校的学生进行基本训练的实践课，从未登过大雅之堂。是改革开放的春风喜雨滋润了小品的蓓蕾，使它娇艳绽放，成为一个独立的艺术新品种。对小品的形成、发展和繁荣，做出了突出贡献的人，正是这位有着近60年军龄和艺龄的焦乃积。从上个世纪80年代初，小品在艺坛刚刚露出幼芽的时候，焦乃积就开始了卓有成效的小品创作。20多年来，他共创作了90多个小品，被小品爱好者、青年作者视为珍品而收藏。小品是笑的艺术，它要让观众在轻松、开心的气氛中发出欢笑，在得到精神愉悦的同时受到教育，得到审美的享受。焦乃积的小品，绝不以低级的庸俗气味引起肉麻的笑，令人讨厌的笑，而是能使观众发出深沉的笑，多思的笑。

　　焦乃积[2]对每个作品都是精雕细刻，一丝不苟。他给自己定下一条非常严格的创作原则：决不重复别人，也不重复自己，每部作品都要给人们一种新鲜感。正因为如此，他的小品天地便呈现出花团锦簇、千姿百态的繁丽景象：戏曲小品（如《孙二娘开店》、《清官难断家务事》等）、音乐剧小品（如《红帮裁缝》）、漫画小品（如《拔刀相助》）、魔术小品（如《过年》）、武术小品（如《十二生肖拜大年》）、短剧小品（如《暴风雨来临的时候》）、杂技小品（如《晚会》）等等。焦乃积以高产、优产、稳产的创作实践证明，艺无止境确实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小品虽小，却具有与大部头文艺作品同样的威力和功效。小品作家只要在艺术上不懈地追求，照样可以成为艺术大家。

　　焦乃积把辛勤劳作看作是人生的最大幸福和快乐，从打16岁参军到此次住进医院的58年中间，他从来没像样休息过。去世前两个月还为南京电视台成功地组织了“台湾光复60周年大型文艺演出”和共青团中央的大型文艺演出。焦乃积说过：“我还要继续写些小品。当年我是在写了100篇曲艺作品之后打住的。现在，我也要写出100个小品再封笔。”

　   而对文学界的新人新作却非常关心，经常谦虚的“讨教”。作为小品创作方面的权威人物、真正的大腕，20年来，得到过他的扶持与栽培的歌星、笑星不计其数。不久前于素萍在应《传记文学》杂志之邀为焦乃积写传时，曾想提几位在他的帮助下成长起来的代表人物，可他微微一笑说：“不要那样写。他们成为明星，一是时代给了好的机遇，二是靠组织的关心和培养，三是凭每人的良好条件和努力。我只不过是给他们搭搭桥，不值一提。”这怎能不使我为之动容！

       焦乃积走了，却把笑声留给了千家万户......

　　12月14日在八宝山举行的向焦乃积同志遗体告别仪式上，他的战友们为他写的一幅挽联表达对焦老的崇敬：

　　戏剧小品编导皆放异彩光辉百世

　　才能德操气节尽树风范名耿千秋

　　成长在战火硝烟里：1947年，焦乃积年仅15岁，参军到了东北民主联军（东北人民解放军的前身）。他读过5年小学，入伍不久，先后当过文化教员、文艺宣传队队员、创作员。19岁时便当了铁道兵歌舞团团长。1948年秋末冬初，焦乃积所在的部队路过河北省滦县时，在一个主人已经逃走的宅院里，焦乃积看见了堆在地上，还落上了厚厚一层雪的文学书籍：《红楼梦》等中国古典文学名著；巴金、老舍、茅盾的著作以及莎士比亚等外国戏剧家的剧作。焦乃积在领导的同意下，从书堆中挑出了几十部最重要的经典作品。如何带走呢？焦乃积把棉大衣的下角和袖口割开，将里面的棉絮全都掏了出来，然后把书装进去，一件八成新的军大衣变成了活动书柜。为了减轻行装，他将被子扔掉，用装书的大衣当被子。焦乃积盖着这样的“书被”，从滦县一直战斗到大江以南。以后，他又背着这个“书被”，跨过鸭绿江。他连续5年没盖过被子，就靠这30多斤重的“书被”战胜严寒。焦乃积在战斗间隙的日子里，反复地细读书中精彩的章节或段落。老舍的许多短篇小说读了数十遍，甚至能一字不错地背诵下来。

　　写英雄是我们的天职：焦乃积说“我今生在文艺创作上真正打开场子，是靠在赴朝作战之后写的那批曲艺作品。”在朝鲜战场，焦乃积被英雄所感动着。有一天夜里，巡道工何长剑提着信号灯，巡查路基和铁轨。突然，几架敌机飞来投下了数枚炸弹，已被修好的路基和铁轨断了好几节，信号灯也被炸碎。就在这时，一列军用列车风驰电掣般开来。由于无信号灯报警，火车面临着严重脱轨，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和物资损失的特大危险。何长剑急中生智，将敌人投下的燃烧弹的残油洒在自己身上，然后掏出打火机，“啪”地一声把自己的身体点着了。一道巨大的火光从路基上直升天空，火车戛然停住。可是，巡道工何长剑的整个身体被烧焦了，五尺多高的身子变成了不足一尺长的黑炭。焦乃积得知后，热泪涌流，彻夜未眠。第二天写下了《停车信号》，发表在《解放军文艺》和《说说唱唱》上，赵树理亲自给他写了一封鼓励信。在文艺方面，焦乃积的悟性极强。曲艺作家高元钧赴朝演出，焦乃积听了他的几个段子，就学会了写“武二郎”（山东快书前身），并从其他演员那里学会了创作并演唱单弦、京韵大鼓等曲艺作品。1953年，全军文艺汇演时，21岁的焦乃积获得了创作奖。

　　小品创作的开拓者：人们一定不会忘记《夜幕下的哈尔滨》这部大型连续剧，焦乃积是编导之一。改编这部连续剧是他艺术征程上的重要转折，从此他步入电视文艺这一片天地。小品是相声、话剧和曲艺杂交而生的新的艺术品种。焦乃积根据自己的长处，积几十年的艺术爆发力，创作出大批小品佳作，搬上舞台的小品段子共有83个。焦乃积最初的小品是以《烤羊肉串》为代表的一批“小闹剧”，陈佩斯的精彩表演，为剧本增色不少，产生了轰动全国的良好效应。但是，给人们留下的思考空间不是很大。焦乃积并未沉醉于观众热烈的掌声中，不久，他又创作出《笑比哭难》，改编了《打扑克》等一批发人深省的上乘之作。

　　晚霞红似火：焦乃积得过30多个奖，但他在自己的书屋里却只摆了一个1988年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发给他的“老有所为精英奖”的奖状。74岁的老兵焦乃积，是要用这张奖状严格要求自己，让晚年重新燃烧起青春之火。焦乃积说“时代在不停地前进，艺术在飞快地发展，我们如果再不注意学习，那就很有可能被时代所淘汰，因此，我们必须虚心地老实地持久地学习，尽量多读些书。另外，我本人还要继续写些小品。当年，我是在写了100篇曲艺作品之后打住的。现在，我也要写出100个小品再封笔。我这一辈子既不会打扑克，更不会玩麻将，而且还讨厌喝酒应酬白白浪费时间。我要把一切可利用的时间都利用起来，相信完成100个小品创作是完全可能的。”

　　创作历程（友人回忆）：

　　他是一位有着很高艺术追求的作家。他对每个作品都是精雕细刻，一丝不苟。他给自己定下一条非常严格的创作原则：决不重复别人，也不重复自己，每部作品都要给人们一种新鲜感。正因为如此，他的小品天地便呈现出花团锦簇、千姿百态的繁丽景象：戏曲小品（如《孙二娘开店》、《清官难断家务事》等）、音乐剧小品（如《红帮裁缝》）、漫画小品（如《拔刀相助》）、魔术小品（如《过年》）、武术小品（如《十二生肖拜大年》）、短剧小品（如《暴风雨来临的时候》）、杂技小品（如《晚会》）等等。焦乃积以高产、优产、稳产的创作实践证明，艺无止境确实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小品虽小，却具有与大部头文艺作品同样的威力和功效。小品作家只要在艺术上不懈地追求，照样可以成为艺术大家。

　　焦老把辛勤劳作看作是人生的最大幸福和快乐，从打16岁参军到此次住进医院的58年中间，他从来没像样休息过。去世前两个月还为南京电视台成功地组织了“台湾光复60周年大型文艺演出”和共青团中央的大型文艺演出。不久前他对我说过：“我还要继续写些小品。当年我是在写了100篇曲艺作品之后打住的。现在，我也要写出100个小品再封笔。”

　　我与焦老在漫长岁月的交往中亲密无间，无话不谈，但对于自己成功的盛事，他却只字不谈。而对文学界的新人新作却非常关心，经常谦虚地向我“讨教”。作为小品创作方面的权威人物、真正的大腕，20年来，得到过他的扶持与栽培的歌星、笑星不计其数。不久前我在应《传记文学》杂志之邀为他写传时，曾想提几位在他的帮助下成长起来的代表人物，可他微微一笑说：“不要那样写。他们成为明星，一是时代给了好的机遇，二是靠组织的关心和培养，三是凭每人的良好条件和努力。我只不过是给他们搭搭桥，不值一提。”这怎能不使我为之动容！